无论如何,在大冬天,能搂着一个恒温暖炉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搂着谢逾白的腰身,感受着男人身上传过来的源源不断的温暖体温,方才还说自己不困了的人,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再次睡着了。
就小格格这睡神附身似的体质,碧鸢同冬雪也只有佩服的份。
众人天尚未亮,便出发,到了鸡鸣寺,风雪还在下着,天色已经亮了。
初一,上山祈福、敲钟、上香的人果然不在少数。
不过,因着下雪,山路不好行走的缘故,倒是比往年少了一些。
谢家本就人丁兴旺,加之所有的姨太太,少爷、小姐的又带了丫鬟过来,愣是将还挺宽敞的鸡鸣寺给整得有些拥挤。
谢骋之去找方丈谈佛理去了。
三夫人便领着谢家一众女眷来到大殿祈福、烧香。
几个少爷、小姐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是无神论者,对老祖宗留下的这一套甚是嗤之以鼻。
就是这鸡鸣寺千年古刹,倒是值得一贯。
三夫人管得了几个姨太太,可关不住几个少爷,小姐,因此,也就只好随他们到处去逛逛。
总之,不要惹出什么事端,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花燃前世是来过鸡鸣寺的,而且,不止一次。
鸡鸣寺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于她而言,已是相当熟悉。
因此,对她来说,礼佛的兴趣要比逛鸡鸣寺的兴趣要大上一些。
谢家晚辈里头,只有二少奶奶,三公子谢方钦,五公子谢宇轩,剩下的便只有叶花燃同谢逾白还留在这大殿了。
“归年哥哥若是觉得无聊,不妨去逛逛?”
烧香、礼佛的人太多了,没这么快轮到他们。
三夫人给每人都分发了三只檀香,拿在手里,等会儿上香用。
叶花燃同谢逾白一起,排在二夫人、三夫人的后头,小声地对谢逾白道。
她心里很清楚,倘若不是为了她,归年格格是不可能等在这里的。
“无妨。”
排队上香的队伍固然看上去长,但鸡鸣寺礼佛同摇签,解签都是分开的,只是上香而已,无需花上多少时间。
叶花燃点了点头。
归年哥哥愿意陪她一起等,她自然是高兴的。
终于轮到他们。
叶花燃将三炷香,插上。
她跪在佛前,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一愿家人和睦、顺遂。
二愿所爱平安、喜乐。
三愿……
三愿前世那个无缘的早夭孩儿,已投胎至寻常幸福之家。
叶花燃没有许愿二人长相守之类的愿望。
因为她知道,这一世,除非死亡,否则是没有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的了。
虔诚地磕完这三个头,叶花燃睁开眼。
谢逾白已立在一旁等她。
叶花燃朝谢逾白走去,两人一同往大殿外走去,小声地问道,“归年哥哥这么快就礼完佛了?”
“嗯。”
谢逾白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没有告诉小格格,从不信佛的他,这次在佛前上香,叩拜。
只求,身旁之人所愿,皆能实现。
叶花燃、谢逾白上完香。
谢二公子谢景辰是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方才便是他带的头,人都没进大殿,便去逛鸡鸣寺,赏雪去了。
于是,便直接轮到排行行三的,谢方钦。
谢方钦跪在蒲团上,望着以慈悲之目睥睨众人的佛像,眼底划过一抹郁色。
年年鸡鸣寺礼佛,他最心诚。
为何,所愿皆数落空?
谢方钦在佛前跪坐良久。
一直在等着三哥起身,他好随意拜个几拜,应付交差了事的谢宇轩,直直地盯着三哥的背影。
众生皆苦。
苦的人那么多,人人都佛前许愿、礼佛,佛主任何顾念得过来?
三哥未免太想不开了。
谢宇轩撇了撇嘴。
谢宇轩年前,因为被山匪绑架之事,惊吓交加,愣是病了两个多月,才陆陆续续在年关临近前好全。
这次鸡鸣寺上香,于他而言,跟放风差不多。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上香的事情。
倒是三哥过分认真,令他挺不以为然。
只是一想到,十三姨太太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多少又有些理解三哥了。
人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除了求助神明,还能做什么?
从蒲团上起身,转过头,便瞧见过他那历来眼高于顶的五弟,用分外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谢方钦“……”
“三哥,你等会儿打算去哪里?”
家里几个女眷,还有留下来同师父们探讨佛法。
谢宇轩没这个性质。
他原本以为,方才那般诚心礼佛的三哥,定然也是要留下来同师父们探讨佛法的,不曾想,谢方钦竟是上了香之后,便往外大殿外走去。
谢宇轩闲着无事,便跟了上去,还带着几分好奇地询问。
“随便走走。”
“噢。”
谢方钦原本以为,这位五弟“噢”了一声之后,自然就会自己去找乐子去了。
哪里想到,人家“噢”了一声之后,竟是依然跟在他的后头。
往年,谢方钦都会在寺庙,替小格格点上一盏长明灯。
明知道,小明珠或许不需要他这样的守护了,然而,多年的习惯已经保留下来。
他不愿改变,也未曾打算改变。
离开寺庙主殿,谢方钦对跟在身后的谢宇轩道,“不要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