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没有说够!怎么,我有哪里说错了吗?如果不是她对你平日里对你太少管束,只知道一味地纵横你……”
“行了,景辰,做什么对晓梅这么大呼小叫的?少说点,一人都少说一句,啊。”
当人家姨太太的,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
儿媳妇儿所说的话她是不喜欢听,可五姨太太也是个明白人。
她跟儿子的性格都太懦弱,要是没有晓梅这么强势的性子撑着,在这会吃人的谢府,他们母子二人还指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五姨太太将儿子给拉开,以免小两口当真吵得不可开交,殊不知她这一出声,便再次将林晓梅心里头的火给拱了起来,她指着五姨太太的鼻尖,“都是你!都是你纵容的景辰!如果不是你愚昧,只知道宠儿子……”
“啪!”
一个巴掌,甩在了林晓梅的脸上。
林晓梅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五姨太太也吓了一跳,“景辰……”
“你敢打我?谢景城,我恨你,我恨你!”
林晓梅咬牙切齿,赤红着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大过年的。景辰,你这是,你这是做什么呀!”
五姨太太红着眼睛,不敢让眼泪落下来,担心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会惹得老爷不痛快。
谢景辰一言不发,眼睛也是红的。
这戏唱到这里,可以说是那叫一个高潮迭起,跌宕起伏。
谁能想到二嫂本来是想要抖出大嫂的丑闻,结果大哥不但袒护嫂子,反而一句话,令二哥同二嫂闹得不可开交。
这反转,戏台上的折子戏都不敢这么演。
谢景辰站在原地,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谢逾白道,“闹到这个地步,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
谢逾白一言未发。
倒是叶花燃听了,唇边勾起讥讽的弧度,“二弟。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可笑了么?是归年哥哥央着你在外头添置房子,还是央着你让外头的女人怀了身孕?如果不是二少奶奶一而再,再而三地同我们过不去,一再中伤我,归年哥哥又岂会拿你的事情说事?是你自己言行不端在先,以至于被我们抓了话柄。眼下,你将全部的过错跟责任都归咎在归年哥哥的身上,岂非太过可笑?”
谢景辰听了之后,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最后,只涨红着脸色道,“大嫂伶牙俐齿。我说你不过。”
说罢,便气呼呼地走人了。
“景辰,景辰!”
五姨太太追了上去。
因了谢二公子同二少奶奶的这一出,叶花燃同谢方钦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再无人提及。
“景辰真是太不像话了。”
谢骋之不悦地沉了脸色,看向谢逾白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你早就知道景辰在外头金屋藏娇之事?”
早就知道景辰在外头藏了个女人,事先却是半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一直到方才晓梅咄咄逼人,才放出这个于晓梅而言无疑是诛心的消息。
时机,场合,都把握得恰当好处。
如此城府,如此心机,身为家主,自然是合格的。
可若是身为兄长,一点也不顾念弟弟同弟媳的颜面,则未免太过冷酷。
谢逾白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不算早。”
这话,简直答了跟没答差不多。
好在,谢骋之也没有刨根问题。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错在晓梅,景辰这次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可夫妻本就是一体。
他身为丈夫,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妻子,今日的果,便是他合该受的。
因此方才老大同老二起冲突时,他谁也没有偏帮。
“都散了吧。你们是要继续在这佛堂,还是去别处我都没意见。等雪停了,记得去大殿集合。”
谢骋之没有再过问叶花燃同谢方钦之间的事情。
他固然没有相信谢方钦的那套说辞,可他不是林晓梅,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追根究底。
佛家讲究修行,修行其中一项,便是苦修。
佛寺内外,都没有装地龙,更没有一天到晚都不灭的炭火。
除却供香客夜宿的禅房里头烧着炭火,佛堂跟僧人所住的禅房,冷得能让牙齿都打颤。
相比之下,这个燃有成千上万盏长明灯的禅房,可就暖和多了,可要他们同父亲待在一起,他们亦难免觉得有些压抑,故而,再舍不得室内的温度,也三三两两,哆哆嗦嗦地出了禅房。
谢骋之心里头烦,看见满是的长明灯,心底更是没来由地一股烦躁。
他将长明灯往谢方钦怀里一塞,物归原主,也出去了。
“老爷,我陪您。”
谢骋之这一走,阿香也跟了上去。
佛堂点灯的师父先前便出去了,因此,此刻佛堂里便只剩下了叶花燃、谢逾白以及谢方钦以及谢宇轩以及三夫人沐婉君五人。
除了儿子谢宇轩,这一屋子沐婉君就没有看顺眼的人。
这地方还如何继续待下去?
“宇轩,我们走。”
“等等,妈。您先走吧。我同大哥,嫂嫂还有三个他们还有话说。”
沐婉君眉峰微拧。
宇轩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可谢宇轩坚持,沐婉君也不好强行将他带离,便也知道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