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里头全是血。
只怕是舌头早就被咬破,再迟一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谢逾白捏住叶花燃脸颊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爱新觉罗.东珠,你好样的!”
叶花燃空洞又茫然地望着他,唇角的血红地刺目。
瑞肃王府的众人至此,方才彻底反应过来。
东珠方才,竟是要咬舌自尽么?
仅仅只是因为母亲的那一句责难?!
“现在,你满意了?!”
瑞肃王狠狠地剜了王妃一眼。
王妃大受打击,她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用力地搅动手中的方帕。
她实是未曾料到,未曾料到东珠这孩子如何便,如何便会因为她这几句冷语便自寻短见!
“谢公子——”
谢逾白抬眸。
近看,男人墨色的眸子在灯光下,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蓝,宛若一双兽眸,妖异非常。
世子妃心下大骇。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没有人会不感到害怕。
这个男人的眼神,未免太过恐怖。
世子妃稳了稳心神,她尽可能让自己心里的想法清晰地表达出来,“我知道这些日子,谢公子受了不少委屈,说到底,是我们瑞肃王府有愧于谢公子。按说,今日不管谢公子提出什么要求,我们瑞肃王府应当竭尽全力地满足。只是,今日这种情况,想必谢公子也看见了。东珠受伤在先,现在又……王府现在着实不方便招呼谢公子留下。倘若谢公子当真对东珠有意。不妨他日正式纳帖拜访,将您同东珠的这桩婚事确定下来,也好堵住外头的悠悠众口。东珠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疗伤,谢公子也可以考虑清楚,是否当真要继续您跟东珠的这桩婚约。倘若,数日后,您深思熟虑,依然认可您跟东珠的婚约。东珠亦是相同的想法,我瑞肃王府必定不会加以阻拦,竭力组成您跟东珠的婚事。谢公子以为如何?”
男人迟迟没有回应。
就在世子妃以为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时,但见谢逾白动了动。
他用拇指揩去叶花燃唇角的血渍,将叶花燃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站起身,对着房内瑞肃王府的一干众人道,深色的眸子沉如暗夜,掷地有声地道,“照顾她。明日,我谢某定当亲自纳帖拜访。”
世子妃一怔。
明日?
“归年……归年,归年!”
不知是心有灵犀,又或者是纯属巧合,从方才便陷入魔怔当中的叶花燃陡然清醒了过来。
叶花燃环顾房间,并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急了,“兄长,二哥,归年呢?归年呢?”
叶花燃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舌头疼得厉害。
听见“归年”两个字,临渊、临容面色俱是一沉,兄弟二人沉默着,神情不虞。
“谢公子已经走了。”
世子妃不忍瞧见小姑子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代为答道。
叶花燃一只手费力地撑在床上,勉强坐起身,“走了?走了多久了?归年才刚走,是不是?我有感应,他应该才刚走,是不是?不行,我得去找他。”
叶花燃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临允哪里肯就这么任由她糟践自己的身子,他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许去!小明珠,你告诉二哥,你跟谢逾白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姜阳,你们二人发生了何事?为何回来后你便对他的态度有了这般重大的改变?!”
“二哥,你的这些疑惑,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现在,你先松开我,让我去找归年,好不好?二哥,求求你,求求你了——”
临允眼睛泛红。
三兄弟当中,唯有他跟小明珠志趣最为相投,性情也最为相近,故而小明珠也同他最为亲厚。
从小到大,即便是小明珠因何事有求于他这位二哥,哪次不是撒娇卖俏,说几句温言软语的话好叫他这和个当哥哥的心软,何曾用这般低微的语气求够他?!
如今,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谢逾白,仅仅只是为了一个谢逾白,小明珠便开口求他?!
在姜阳,东珠跟谢逾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二哥哥,我求求你了……”
临允放在妹妹肩膀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拢,握成拳,咬牙道,“东珠,你告诉我,谢归年于你,便这般重要吗?”
“是。”
没有任何的迟疑。
临允眼眶赤红。
“让她去。”
从方才起就一言未发的临渊在出声道。
“大哥?”
临允怔忪的功夫,一个不提防,被叶花燃甩脱了手。
叶花燃挣脱了二哥的束缚,飞快地下了床,赤着脚,奔了出去。
“东珠,你倒是把鞋给穿上啊!东珠!”
世子妃捡起地上的鞋子,追将上去。
“不知所谓!简直不知所谓!”
王妃狠狠地搅动手中的帕子,头发上的朱钗因为震怒而发出簌簌的声响。
当日,恬不知耻地同野男人私奔,悔婚的人是她爱新觉罗.东珠。今日,不要脸面地追在谢逾白的后头,还是她!
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孽障来!
“你少说一句!难道你非要逼死女儿才肯罢休吗?!”
瑞肃王崇昀震怒到。
手中的帕子绞成了一团,王妃反唇相讥,“我逼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