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惊雷华光万道,剑影翻飞瑞彩千条。
仓啷啷一阵脆响,一柄长剑折做两段,落在地上。暗鞅抵着冯燕语的咽喉,就如同围场内,周贤用剑胁迫着冯燕语的师妹一样。
“冯道友,你输了。”周贤沉声道。
冯燕语眼睛一瞪:“我不服,依仗着兵刃之利,算得什么英雄好汉?你若当真是个称英雄的,咱们各把兵刃抛了再斗上一场,分个高下出来如何?”
周贤只觉得牙根发酸,心说这可真是一门出来的姐妹,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耳熟呢?他轻叹一声:“冯道友,规则当中可没有这一条。你想好了,若是我剑锋向前一递,你就没命了。”
冯燕语冷笑一声:“你便是这般折辱我师妹的吗?无甚新鲜,也休想我向你低头。擂上技不如人自有分明,可要我向一个男人低头,不若一剑杀了我。”
周贤一咬牙:“我成全你!”
暗鞅太长了,四尺二寸,倒不像是配剑,反而像是战阵当中使用的双手剑。周贤仍将它作单手剑一般使唤,靠的是自己精妙的剑术。这一剑刺出,没有血光迸溅,倒是一缕青丝翻飞而起,被风吹远。
冯燕语听着耳边厢一声剑鸣,身形一抖,一个趔趄,膝盖软了。在一旁的监理考官那是天灵卫里炼神返虚境界的大修,眼疾手快,垫步上前搀住了冯燕语,没让她当真跪下来。
周贤轻叹一声,手一松,暗鞅悬在半空,倒转了剑锋,落回了剑鞘里。
“冯道友,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别动不动就把命豁出去。”周贤还是没忍住多说了几句,“为了一时好勇斗狠把命搭上,不值得,更算不上是英雄所为。你若是觉得我这算是侮辱了你,待你学好本领,可再到青要山来找我。留得有用之躯,做点什么不好?”
监理考官也不打算让周贤说下去了,手一挥,高声道:“三擂四场,周贤胜!打扫擂台,半炷香后,开第五场。”
下得擂台来,李桐光捶了周贤肩窝一下,笑道:“怎不知你还有羞辱姑娘的fēng_liú事?可是叫人好生羡慕。”
周贤连连摆手:“休要再提。这些浑话说给你就信了,你当我是什么人性?”
李桐光的头轮是七擂三场,奈何那张擂台上比斗的第一对旗鼓相当,打得很是激烈,却是耗了好多时间,到现在第二场刚开,距离李桐光上台还得有一会儿。不像周贤这边,全都是速战速决。等到之后这一对比过,估摸着不用等到晌午,三擂的头轮就都得结束了。
周贤现在完全可以退到一边休息去了,也有给他们这些要打擂台的青年才俊们准备的地方,水果点心茶水也是一应俱全。可现在是个了解自己对手的好时候,没人舍得浪费这个时间,都是各处来的青年才俊,手下一时高低也压不住太多,说不得就能看出点什么来。
周贤倒是不抱着这个心思,走着走着一拉李桐光的袖子:“随我来。”
李桐光还纳闷儿:“怎么了?”
“弘艾师兄上场了,咱们去见识见识他的本事。”周贤伸手一指一擂的方向,“你就不好奇?”
能不好奇吗?那么一件奇门兵刃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本以为那是什么暗器,可张弘艾人家自己说了,这是一件法器,一件被拆分成一百零八份的法器。
来到一擂近前,擂上两个已经互通了名姓。张弘艾面对的是个胡人,也不知是哪一国来的,却是人高马大,瞧着比李桐光都要高上一点。面色黝黑,脑袋顶上攒着很多小辫子。大热天身上还斜披着一件皮袍,手持一柄包铜的骨朵,便应当是他的法器了。
骨朵,本名胍肫,讹称骨朵,又叫骨朵子,是一种长柄的钝器兵刃,杆有鹅卵粗细。两端各有一个生铁的拳头大小的蒺藜头,很是沉重,打在身上拆肉断骨,非死即伤。这个在中原地区一般拿来做刑杖、依仗,或者是马上持握的兵刃,少有拿来打斗的。
既然已经通过名姓,这位来使也不客气,提杖便上,毫不留情面。
张弘艾从容应战,手使的兵刃,却是青要山制式长剑。台下周贤和李桐光两个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个说法?这都到了第二场了,人家可就要三十九个人进入第三场,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不行了,剑术不是张弘艾的长项。
倒不是说张弘艾完全不会用剑,青要山帝隐观以剑扬名,门内弟子,哪怕是外门的扫地小童,拿起剑来都能有模有样地比划几下。可要说临阵对敌,张弘艾这剑术还是不够看的,根本说不上灵巧,就更谈不上精妙了。
而他的对手可是把这一柄奇门兵刃使得威风了。涮、曳、挂、砸、盖、擂、云、冲,虽是沉重的钝器,却打得行云流水,压得张弘艾完全抬不起头来。
又是一声脆响,两人兵刃磕了一下。张弘艾明显没有这个胡人的力气大,连退出数步,眼瞧着就来到的擂台边上。
那胡人给本不给张弘艾反应的机会,身上蓝色的烟气腾起,手中兵刃一擎。这一柄骨朵见风就长,从鹅卵粗细幻化成了两臂直径,两端的金瓜现在瞧着可不比熟透的大南瓜小多少。
这胡人此时眼瞧着也是吃了力气,瞪目拧眉,脖颈上青筋立现。只见他大呵一声,这柱子一样的骨朵,直照着张弘艾就招呼过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张弘艾手掐了个剑诀,只听得场上响起一阵蜂鸣之声。别人都没觉得怎么样,张弘艾面前这个胡人,忽然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