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阳明心中踟蹰的时候,那个小商贩却是已经急了眼,“你凭什么要砸我的东西,你们弄坏了我的瓷器,不赔也就算了,还要仗势欺人,我告诉你们,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顾一柏唇角依旧带着云淡风轻地笑,“那你就咬一个给我看看!”
话一落下,顾一柏忽然就大步走到了这小商贩摊位后面,将他已经收起来的那些瓷器统统给丢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响声,在这春日的傍晚显得格外刺耳。
护城河边,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看着顾一柏将小商贩所有的瓷器砸掉。有人直呼大快人心,觉得这样的不良商贩,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有人却觉得顾一柏仗势欺人,依仗着自己的权势,欺负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冷弯弯愣愣地站在摊位前,看着顾一柏地砸掉了那么多的瓷器,整个人的大脑都有些短路了。
柏叔叔,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一向温文儒雅的么?他不是一向不屑于跟别人计较的么?为什么今天,会跟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商贩一般见识?
在顾一柏地砸掉小商贩的瓷器的时候,小商贩也在拼了命地推搡顾一柏,想要保住自己的产品。可是,他完全没有顾一柏灵活,又怎么可能会拦得住顾一柏呢?
不过一会儿功夫,那一堆瓷器,就被顾一柏砸了一个稀巴烂。
小商贩彻底地红了眼,也不管顾一柏到底是什么,疯了似的朝着他扑过来,一边扑,还一边嚷嚷着,“你赔我的瓷器!”
可惜,在王阳明等警察在场的情况下,这个小商贩居然丝毫都靠近不了顾一柏。
小商贩先是挣扎,后是绝望,然后一坐在地上,哀嚎出声,“天啊,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整个人明明就是个强盗,你们还护着他,你们这是一气,我要去告你们!”
小商贩的话让王阳明很是难做。
的确,刚才顾一柏砸小商贩的瓷器的时候,他们这些警察一个也没有上前去拦。现在,这个小商贩想要顾一柏,立刻就有这么多的人给他拦下,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执法不公……
就在王阳明感觉到为难的时候,顾一柏优雅地迈开大长腿走到了那小贩的身前,慢悠悠地出声,“你觉得很委屈?”
小商贩仰着头,看着高大帅气的顾一柏,霞光万丈,从他的身后打过来,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极为伟岸,而暮色掩映下,他看不清楚顾一柏脸上的表情,只从那模糊的轮廓中感受到了这个男人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霸气。
不由自主地,小商贩就点了点头。
“呵呵,委屈?”顾一柏语调有些冷,随即声音上挑,“那你想过被你讹诈的那些人是否委屈吗?”
小商贩心里一个咯噔,看着顾一柏,神色开始不断变幻。
顾一柏说的没有错,顾一柏砸了他的瓷器,他觉得很委屈。同样,他去讹诈别人,别人平白无故破财,同样也很委屈。
所以,这小商贩登时就无话可说了。
看着小商贩那一脸灰败,生无可恋的样子,冷弯弯到底有心于心不忍。
她上前几步,轻轻拽了拽顾一柏衣服的后襟,“柏叔叔,算了吧。他也算是得到教训了,你看他现在,这么可怜……”
冷弯弯才说到这里,顾一柏已经是慢慢地转过身,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她,“弯弯,对待这样的人,就该用这样极端的手段。他不是想要坑人么?我就把他坑人的玩意都砸了!”
顾一柏说话掷地有声,蛮横霸道,王阳明等警官虽然在场,可是谁都不敢开口替那个小商贩说话。
笑话,顾一柏是谁,那可是帝都的帝皇,黑白两道见到都要心肝胆颤的人物。他们这些小喽喽,没事儿干嘛来他这儿添堵呢?
小商贩自知没有人帮自己主持公道,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今天这些瓷器,基本算是他的全部家当,顾一柏这么一砸,还真是砸断了他的后路,以后,他真不知道,以后还能去干什么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王阳明清了清嗓子,开始打圆场,“顾先生,你看,今儿这事,你这气也出了,这小张也知道错了,您是不是就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回?”
因为顾一柏砸了小商贩的瓷器,王阳明心里的天平开始不由自主地向着小商贩倾斜。毕竟,和顾一柏比起来,他和这个小商贩才更像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也更容易生出同理心。
顾一柏垂着眸子,漫不经心地扫了地上那个小商贩一眼,只见那个小商贩脸如死灰,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顾一柏心里微微一叹,然后慢慢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支票,拿起笔在支票上签了一串零,随即蹲子,将那张支票递到了小商贩的跟前,“喏,这是赔给你的。”
小商贩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一时之间,他有些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他先是砸了自己的瓷器,现在又给自己支票,他这是安得什么心呢?
在这个小商贩震惊的目光中,顾一柏轻轻地挑起了唇角,“拿着这个钱,去干一些正当的买卖,不要想着坑蒙拐骗。”
小商贩眼底露出一丝愧色,然后慢慢接过顾一柏递过来的支票,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行了。”
顾一柏缓缓起身,目光微微一垂,落在了他的身上,“我希望你说的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