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奕已经三十多岁了,算不上年轻的公子哥了。
但颍川的人见到他都还是尊称一声曾公子。
这里的“公子”和其他人唤袁士钦为袁学士的“学士”一样,是对有才识之人的一种尊称。
袁士钦在走廊里转身欲走,听到曾奕的声音,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跟在袁士钦身后的小厮见袁士钦停了下来,赶紧收回了手,转身看向曾奕,
“公子。”
曾奕本就生得风神俊朗,双手负在身后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脸上挂着浅笑,更添一分俊美。
即使是见到了曾奕,袁士钦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没有什么缓和,说出的话如刚刚一般无二,
“曾公子若是还有事要忙,袁某人就不打扰了。“
曾奕停住脚步,笑着出声安慰,
“好了,士钦,是我不好,怠慢了你了,现在我都亲自出门来迎接你了,现在同我一起进去吧。”
袁士钦站在原地没出声。
没有抬脚离开,也没有要随曾奕一起进去的意思。
曾奕见袁士钦还是以前那副死倔的老模样,摇摇头笑了一声,无奈的抬手去勾袁士钦的肩膀,
“好了好了,袁学士,我知道错了,现在给你赔不是了,快跟我一起进去吧,我有正事跟你说。”
袁士钦眼睛看着别处,被曾奕勾着肩膀往不远处的房间走。
……
进了房间,袁士钦挣开曾奕搭在肩膀上的手,自顾自的找到位置坐下。
这件房间与袁士钦刚刚出来的那间房间的格局布置很是不同,虽然都是雅室,但差距很大。
刚刚那间房间统一放置了许多上好的花梨木椅子,椅上放置了软垫,每张椅子旁配置的都有桌子,放置酒水点心,再加上焚的香、观的景和随叫随到伺候的小厮,抵得上定下那间雅室出的银子了。
至于这间房间……
统共就两把软椅。
两把软椅之间放置黑漆木方桌,方卓上什么也没有,就一盏银香炉静静的焚着佳楠香料。
香料质地优良,焚出来的香清新淡雅不俗气。
整个房间就这几样东西,单单看着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但放置在一起,整个房间的格调显得就有些与众不同了。
见袁士钦坐下,曾奕也没再磨叽,走到另一张软椅边也坐了下来。
小厮从房间外面轻声将房门关上。
“知道你不喜饮酒,所以也就没备酒,可别又说我怠慢你啊。”曾奕抬手把玩着银香炉的盖子,语气中颇多怨气的开口。
袁士钦当然听出了他语气中酸溜溜的怨气,白了他一眼,
“可不敢说曾公子的不好,我随便招呼就好,不敢劳烦曾公子兴师动众。”
话音刚落,曾奕玩闹似的抬手朝着袁士钦的肩膀上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天天怎么回事,好好跟你说话,跟吵架似的,很想跟我吵架啊。”
袁士钦脸不红心不跳,
“对。”
“对你个头对!”曾奕被气得都想笑了,
“现在夫子是不在了,要是夫子还在,定会拿鞭条抽你手心!看你还敢跟师哥顶嘴。”
袁士钦眼睛看着前方,不说话。
曾奕瞅着袁士钦脸上的神情,神思一动,忽然抬手去抓袁士钦的手,
“来来来,让我瞅瞅,以前夫子抽的手心的印还看不看得见了?”
曾奕抓着手还没看着,袁士钦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冷着脸不让看。
曾奕兴灾乐祸的笑了一声,
“肯定还看得着……是不是留疤了?”
袁士钦把手紧紧的藏在身后,就是不让看。
也懒得再跟曾奕磨叽,
“叫我来有什么事就说。”
曾奕不急不缓的理了理袖摆,
“不急,咱们师兄弟也好久没聚了,现在好不容易能说说话了,一上来就谈别的事……”
袁士钦腾的一下起身,
“不说我走了。”
曾奕无奈的伸手拽住袁士钦的袖子,
“说说说,我说,你先坐下。”
袁士钦瞟了曾奕一眼。
然后又坐了下来。
曾奕这次不敢东拉西扯了,赶紧开门见山,
“过段时间不又是月旦评了嘛,我操办着这件事,这不得找一个合适的主持月旦评的人……”
曾奕故意不把话说完,话落之后,瞄了袁士钦几眼,观察他脸上的神情。
袁士钦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异样,平静如常,
“想说什么就说完。”
被揭穿之后,曾奕嘿嘿笑了几声,
“……我的意思就是,你过段时间要是没事……就再去帮我主持一次,反正……”
袁士钦眼睛一眯,忽然抬手打断曾奕,
“等等。”
曾奕止住声音,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袁士钦,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袁士钦的眼睛看着二楼的一个看台,眼神锁定着看台上那抹看着很熟悉的身影。
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越觉得熟悉……
直到那个身影转过了身。
袁士钦心中一凛。
……敢一个人跑到那儿去玩!
...
二楼的南柳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三楼的袁士钦给盯上了,在二楼的看台上傻愣愣的站着。
她其实很想走的,想去看看盛海棠上哪去了,但是颜云策搭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走。
南柳烦死了,站在看台上脸都是黑的。
但是由于看台上的人太多,都是颜云策的那群兄弟们,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