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周释之也被白先生的猜测给吓着了。
这个想法太疯狂、太大胆了。周释之震惊了,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不可能!”
白先生却是越想越觉得可能,他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盯着周释之一字一字说道:“我只是顺着这么推测下来,对于推测出这样的结果我心里也感到很不可思议!但我觉得我推测的没有错。你想一想,皇宫是什么地方?一个没有母妃、没有母族势力、也没有父皇保护的小皇子,有谁会买他的账?就算他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未必肯让他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可三皇子虽然说在宫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却似乎并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受过什么罪——他那个人,一看便是个心思单纯之人!神情恬淡、气质甚至还有两分超然,必定不是受尽欺辱的人所能拥有的!你想想,若非有人暗中庇护,哼!”
周释之心头“突”的一跳,又一次哑然了!这一次他更加找不出话来反驳白先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周释之喃喃说道,神情怔怔。
白先生闭上了眼睛,凝神思索半响,轻轻睁开了眼,缓缓说道:“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皇后突然将三皇子推到众人面前,只能说明她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她不想再等下去了。接下来四皇子在寿宴上触怒皇上,这应该在皇后的计划之中。可四皇子却逃了——皇后应该不会愿意留下后患,所以这必定不是她的计划。那么会是什么呢?如果皇后要保三皇子,多半预计欲将太子和四皇子一并解决!若是四皇子没有逃脱,借着机会制造一个他二人相互残杀而亡的假象,并非不能……”
“这个女人,好深的心计!好毒的心肠!”白先生越说心中越寒,只觉得背后脊梁骨上冷飕飕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女人。
“因为四皇子逃走,将皇后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所以,她只能暂时留下太子!但是三皇子却已经不能重新掩藏起来了……”周释之心中一凛,皱眉道:“如果真的想先生说的这样,三皇子的一举一动皇后必定尽悉获知,那她一定知道三皇子对小暑有情!所以她就跟三皇子说了,然后才有三皇子去找小暑!”
周释之恼得一掌拍在茶几上,脸色沉得可怕。
难怪,皇后会突然的对小暑好,难怪她要把小暑的亲事牢牢的攥在手中,就是为了三皇子!
皇后处心积虑,那是非要达成三皇子的心愿不可的了。被她给盯上,自己和小暑的未来还真是不容易!
白先生一下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同情的看了周释之一眼。想到自己的徒弟,轻轻一叹。
“太子那样的心胸,可不是个能容人的,”白先生淡淡说道:“当初的四皇子多能忍啊,可仍然逃不脱太子的猜忌和刁难,三皇子这般没有心机的人,呵呵,不要说会不会还有别的功劳了,单单是赈灾一事和帝后对他的青眼有加,就足以让太子容不下他了!所以我想,”
白先生瞟了周释之一眼,道:“皇后应该很快就会动手,不然,她的宝贝儿子非叫太子给弄死不可!想要证实三皇子究竟是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你回了京城只要关注皇后和太子之间的举动便可一清二楚!”
周释之抬眼看向白先生,说道:“我想保太子。”
他没的选择,他只能选择站在太子这一边。尽管其实,他也并不喜欢这个太子。
皇后如此心计之人,若知道了自己和小暑的事儿,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她是一个母亲,加上这么多年有意冷淡三皇子,等一切都可以放开了,她当然会想着补偿他。所以,她是不可能成全自己和小暑的。而他也不能拿这个去赌。
白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什么分别,一个是狼一个是虎,我倒是觉得,你寻个机会尽早回封地的好!至于我那徒儿,只要你们都不介意今后隐姓埋名,她要离开并不是很难。当然,这是在皇后赐婚之前——所以你们要快。三皇子既然那么跟小暑说了,就说明皇后已经有这个意思了。”
周释之心中猫抓似的急起来,口干舌燥,他苦笑道:“我真是没想到,一切都叫皇后给搅合了……”
白先生笑道:“王爷也别太忧心,我那徒儿不是个好对付的!她不想做的事,谁也奈何不了她!那丫头就是个鬼精灵!”
周释之心中略宽,勉强笑了笑。可他心中却明白,这一回是不同的。
因为小暑有家人在京城,有爹娘姐弟,亲的跟养的加起来数口人都是她所在乎的,也是他在乎的。
周释之一夜无眠,再也无心在麒麟山庄待下去,第二天一早便赶往京城。
他要好好的想一想,尤其要时时刻刻注意这三皇子和皇后那边的动向,必须抢在皇后下旨赐婚之前想出法子。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有白先生说的最后一招了:隐姓埋名。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愿意赌一把,愿意寻个合适的时机帮太子一把。他相信太子不会拒绝的。
但是,这个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却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的秘密他还没有打算说出去,这种事情如何能乱说?还是听白先生的,先冷眼旁观,再见机行事。
陆小暑生怕再遇上三皇子,已经极少出门。多数时间都是去养父母那边陪伴姐姐,在旁看着姐姐做女工,陪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