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尔午睡方醒,轻唤一声兰褚,小易从帐外探进头来,“娘娘醒了,可是要喝水么?”

湘尔拭了拭鬓旁的汗珠,微弱道,“方才梦到了襄氏,心中尤觉不安……”她缓缓了神,又道,“她当真被处决了么?”

小易回道,“诺,昨日午时赐了毒饮,人立时就没了,娘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湘尔掀开纱帐,朝窗外望了望,“怎么这几日倒听不见邓氏在院子里唱歌了?”

小易顺着湘尔目光向窗户望了望,小声道,“这几日娘娘受了惊吓病着,婢女就没对您说起,昨日柳夫人过来,娘娘正睡着,邓氏冲撞了柳夫人,说是借着有小王子在怀中便不行大礼,被柳夫人借此打发了。”

“打发了?是什么意思?”湘尔微微一怔,她虽恨邓氏,但却知道她有小王子,还是会顾忌几分,好歹那是梁王的儿子,现下听说她被人打发了,还是觉得奇怪,谁赶打发掉梁王唯一儿子的生母?这柳夫人也太大胆了。

小易轻轻掩了口,道,“是被柳夫人叫人拖下去打死了!”

湘尔骤然一愣,“就那样打死了?那可是小王子的生母!她好歹也要顾念梁王的感受啊!”

小易抿了抿嘴口,道,“梁王每次要见小王子都是派人来抱,从未召见过邓氏,宫里谁看不出她不得宠,自然是人人敢践踏,还有一件事娘娘忘了,当初您带着邓氏招引市,柳夫人一直以为你们交好,趁着这两日娘娘病着,她就下手打发了。”

“唔——”湘尔似是无意吭了一声,心里却恨极了自己,哪怕当初邓氏要陷害自己,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还是有些可惜了。

小易轻笑一声,“娘娘别在意,这些日子您因为有孕的事被幽禁着,邓氏日日在院中唱歌,好不快活,现下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湘尔默不作声,胸口愈发闷痛,这一条性命,终究还是因她丧失,小易甚是细心,看出湘尔的神情有异,便急急说道,“邓氏的孩子是宫中唯一的王嗣,嫉妒的人多得是,邓氏说话做事又不知收敛,被人打发是迟早的事,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身子要紧,要是这病再严重了,梁王可要担心死了。”

“罢了!”湘尔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本宫还是想为她上一炷香,以表心意,去把兰褚唤来,她做事沉稳,上香的事还是由她来办。”

小易笑道,“兰褚姐姐午膳后就说不适,这会儿还在自己寝殿休息呢,婢女这就去叫。”

湘尔忽然站起来,担忧道,“兰褚身子不适?为何不早点告诉本宫?”

小易微微低了头,“长御姐姐说,娘娘病着,所以不叫说。”

湘尔急急披上一件长袍,说话间就往外走,“兰褚伺候本宫这么久了,她身子不适本宫忧心的很,一定要去看看她!”

小易急拦慢拦,还是没有拦住湘尔,只好迅速抓了另一件长袍,以免外面风大,急急追了出去。

兰褚的房门紧闭着,湘尔心中有些自责,兰褚伺候这么久了,她的房间自己还是第一次来,轻轻敲了下房门,无人回应,湘尔又推了一下,房门便开了,房中无人,小易探进头看看,房间这有这么大,一目了然,“方才确实说说不适来着……”

正巧有婢女端着茶点过来,湘尔便上前询问,婢女倒,“长御午膳过后便出去了,还说不要惊动娘娘。”

湘尔淡淡一笑,并未觉得不妥,“罢了,她定是又为本宫去准备什么吃食了,兰褚的房间本宫还是第一次来,进去坐坐吧。”

兰褚的房间简简单单,却清新干净,湘尔一拂宽袖,稳稳的坐在妆台前,“兰褚平时最像我,她也是不喜欢装扮的,就连这妆台上都只有眉黛和面脂。”

正说着,见一个抽屉虚掩着,漏出一胸丝绢来,上面隐隐绣着图案,她这才想起,前几日兰褚说要给她绣一个枕面,便好奇的将丝绢扯了出来,没想到看出的手艺真是不错,荷塘月色,在她手里也算是巧夺天工了。

湘尔对兰褚的绣艺赞不绝口,不经意瞥了一眼抽屉,打开的抽屉里一个布包如隐若现,本来也只是一个看上,只是这么用心的藏起来,还是免不了让人生疑,湘尔将布包取出,缓缓的打开,“这是什么东西!”

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她轻轻叫了起来,小易忙过来,拿在手里细细查看着,闻了又闻,迟疑道,“这个……好像是什么丸药。”

“什么?丸药?难道兰褚真的身子不妥?可就算身子不舒服也要跟本宫说啊,这药怎么还藏着掖着的……莫不是,她生了什么重病?小易!快去宣御医过来!”

半晌,御医就到了,湘尔道,“快来看看这药,是治什么病的?”湘尔急忙道。

御医检验了一番,渐渐的眉头蹙成了一团,“娘娘手里怎么会有这个?这种丸药可是有剧毒的,娘娘还是远离比较好!”

“什么?有毒!”小易轻声惊叫着,顺手将剩余的丸药退去一边,尽量远离湘尔。

湘尔并未像小易那般惊诧,表面虽不惊诧,但心里已是错愕万分,难道兰褚要服毒自尽?

御医喃喃道,“奇怪,这药味好像前几日在哪闻到过……”

湘尔木然一怔,脑中忽然闪出一个想法,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试探的问道,“御医大人,前几日宏坤殿里毒死了宫人,可是大人你验的尸……”

御医眼前一亮,“对呀,就是前几日,那个死了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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