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何事?”梁王没有抬眼,冷冷的问道。
若是平时,梁王的冷眼必定让她心生伤感,但此时此刻,她却气定神闲,笑道,“殿下如今对臣妾冷淡,臣妾不敢怪殿下,只是臣妾想,殿下多半是因为渃淳的缘故,才对臣妾视若无睹……”
梁王将竹简没好气的推到一边,眉毛簇成了一团,“你之前都做过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本王再多说也是无用!”
柳夫人见此,心里凉了一凉,复又一想,心里直发笑,“即便臣妾当初做错事,那湘尔就不会犯错吗?她还不是一样仗着恩宠深厚,触犯宫规!”
“放肆!”梁王将书案上的竹简一股脑推了下去,吓的柳夫人一惊,霍的跪倒在地,梁王道,“姜氏湘尔早已依法处决,如今深宫幽居的乃是贾氏,你若再口无遮拦,说走了嘴,本王也护不得你!”
柳夫人心灰意冷,冷言道,“不过是一句称呼罢了,殿下也要因此处罚臣妾么?无论她如何称呼,身份是谁,若她触犯了宫规,殿下难道要纵容吗?”
翰林不易被察觉的按了按梁王的手背,梁王也自知再为了湘尔争执下去,只会给湘尔树敌更多,埋祸更多,便叹口气,心想本王倒要听听你如何说,“你既说她触犯宫规,不知她犯了哪一条?”
柳夫人顿时来了精神,挺了挺腰板道,“敢问殿下,在宫中大行妖冶之术,可是法理不容?”
梁王舒了口气,笑道,“本王当是什么,渃淳自然不会什么妖术,只怕是有人以讹传讹,妖言惑众吧?”
柳夫人一早便料到梁王一定不会相信,却还胸有成竹,道,“此事甚重,臣妾亦不敢乱说,若不是得到了确切的证据,臣妾也不敢这样唐突的跑来说与殿下。”
梁王心里嘀咕着,这湘尔不知是又被谁给陷害了,她入宫时日也不短了,怎的还是这样没有一点心机,处处给人机会,柳夫人见梁王迟迟不予回答,轻咳一声,道,“殿下……若现在不去宏坤殿,怕连证据也没有了。”
梁王见柳夫人咄咄逼人,一副志在必得之势,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正犹豫之际,翰林忽然一拍脑门,“哎呀,微臣该死!竟把大事险些耽误了!”
梁王暗暗窃喜,脸上假装一副严肃的样子,道,“怎么最近总毛毛躁躁的,还不快说!”
翰林屈了屈身,道,“回殿下,早上微臣等回宫的时候,正巧遇见太后的轿辇经过,太后叫微臣给殿下传话,说午膳请殿下去宣宁殿共用,太后还说了,请殿下早去,太后几日不见殿下了,想说说话呢。”
梁王心中暗喜,好一个翰林,瞎话编的跟真的似的,便微微怒道,“太后的吩咐你也敢耽搁,眼下时辰快到了,还不快去准备轿辇!”
“殿下!”柳夫人轻呼一声,又瞥眼瞧瞧翰林,眯着眼道,“翰林大人,后妃和下官入宫,都要从南门而入,不得走正门,太后尊驾,怎会出现在南门附近,又偏偏让你遇到了?”
面对柳夫人的疑惑,翰林心里早就有所准备,恭敬道,“夫人所言甚是,可微臣就是在南门遇见了太后,夫人若是不信,不如同去宣宁殿问一问,微臣想,太后恐怕不喜欢有人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吧?”
柳夫人撅了撅嘴,只好任他去,心里却直骂翰林,跟了梁王殿下这么多年,愈见学得滑头,真不愧是老狐狸。
见梁王起身要走,柳夫人急了,上前拦道,“即便殿下现在无暇分身,也该派人去她宫里搜一搜,难不成……无论那个贱人做错什么,殿下都要包庇不成?”
“你放肆!”随着一声怒吼,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扇了过来,柳夫人瞬间被扇倒在地上,打了个滚爬了起来,捂着滚烫的脸蛋愤恨的瞧着梁王。
梁王不予理睬,擦着肩膀就出去了,翰林见柳夫人愤恨至极,也生怕闹出什么动静来,便上前搀扶了一把,语重心长道,“夫人,恕臣多嘴,您也太意气用事了,梁王殿下最忌讳有人诋毁贾夫人,您还在他面前口口声声称其为贱人,梁王殿下能不动怒吗?”
柳夫人甩开翰林的手,撇撇嘴道,“她本就是贱命一条,我还说错了不成,不急,本宫倒要看看,那个贱人的罪行有一天展露人前,梁王殿下还怎么护着她!”
翰林见柳夫人执迷不悔,只得微微一叹,紧走几步追着梁王去了,路上,梁王心里气氛,走的飞快,翰林紧追其后,道,“殿下且慢行,当心崴脚。”
梁王瞬时停住了脚步,气的不知所以,“等本王哪天废除了六宫,让那些无事生非的女人都出宫返乡,宫里才得了些清净!”
翰林急忙道,“哎呀,殿下,这话可不能轻易说啊,太后忌讳着那!再说了,废除了六宫,王嗣无望,我梁国后继无人啊,殿下消消气,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想办法查清此事,微臣看柳夫人不是善类,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梁王盯了他一眼,他急忙闭了嘴,知道方才失言,那柳夫人是何人,本不是他一个臣子该说的,谁知梁王却道,“你也不用害怕,你跟着本王多年了,身边的人你也看的清楚,多说一句也无妨,柳氏心机颇深,行事也毒辣,以前的种种本王也有过一闪念的疑虑,襄氏当年也不是善用心机之人,许多过失也不失为柳氏挑唆,只是碍于她服侍本王多年,有些事本王不愿追究,可惜她太不知恩,一次次将坏事做绝,这次竟更加变本加厉了。”
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