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下了朝径直来到寝殿,见湘尔伏在软榻上,急急过来摸了额头,“兰褚直说你不舒服,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昨晚上着了凉?”

湘尔微微摇头,抓过梁王的手,轻声道,“方才确实身上酸痛,还以为是发热,请了御医来看也没有不妥,现下倒是好些了。”

“浑身酸痛?”梁王一怔,随即暗自发笑,摸摸湘尔的脸颊道,伏到耳边道,“湘尔初次侍~寝,怕是会有些不适呢。”

湘尔脸一红,扬手朝他肩膀拍去。梁王倒是乐得看她娇羞的样子,两个脸颊微微一抹红晕,眼睑低垂,樱红的小嘴稍稍嘟起,甚是可爱。

“臣妾已经好些了,不敢打扰殿下批阅奏折,先行告退了。”湘尔鞠了一礼。

梁王急了,说道,“本王刚来,你就要走!”

湘尔颔首一笑,“那不如,殿下陪臣妾在花园里走一走,虽然没有什么景致,但今日阳光甚好。”

梁王和湘尔一左一右相互挽着,走到偏殿前湘尔突然道,“啊,臣妾给忘了,邓妹妹约了臣妾在偏殿一叙,这会儿怕是等着急了,殿下要不要一同进去?”

梁王扫一眼偏殿的大门,淡淡道,“既是邀你,本王就在这儿等你好了。”

湘尔坏坏一笑,直盯着梁王的瞳孔,“殿下莫不是故意避嫌,才在臣妾面前冷落邓妹妹?”

“没有,本王只是觉得,实在与她无话可说。”梁王淡淡道。

湘尔微微一叹,“邓妹妹也是可怜……那就劳烦殿下在此稍等臣妾片刻,邓妹妹怀着身孕,想来也不会劳神说太多话。”

湘尔摒开兰褚和小易,独自推门而入,邓少使正端了参汤倚在床头,见她来了并不起身行礼,只淡淡道一声“姐姐来了。”

湘尔也并不在意她屡屡失礼,独自在进门处的桌旁坐下,尽量与她拉开距离,她环视一周,道,“嫦儿不是你的近身侍婢么,怎么你怀着身孕却不见她人?”

邓少使轻哼一声,“姐姐不用挑拨,她虽是我唯一可以使唤的下人,却也是最忠心的一个!”

“下人是否忠心,全在主人的调教,下人也是照着主人的德行学的,若是嫦儿能有半分的忠心,也算是妹妹你的福气了。”

这话凭谁都能听出来,邓少使更不是傻子,这不是在说自己之前没有尽到忠心么?更是在说嫦儿跟自己在一起更是学不到什么好的!她弃之一笑,这些话对她而言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她一侧身,将汤碗放在床头的脚凳上,啪——

汤碗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参汤洒了一地,湘尔仔细观察的她的反应,并不动弹,只见邓少使微微一怔,面露失望之色,“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么好的参汤,就这样被我给浪费掉了。”说着便要弯身去捡,因汤碗是木制的,摔落之后还有残汤留在里面。

“你怀着梁王的孩子,正是春风得意,胜券尤握,还会在乎这碗参汤么,哪日没有巴结你的人殷勤的送来?”湘尔冷眼道。

她似是没有听到,又似听到了却不愿苟同,只呆呆的盯着那只碗,像是自己的命一般,她一手扒在床板上,另一只手尽量的伸出去,俯着身去抓那只碗。

湘尔看她那愚昧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你是怎么回事,怀了身孕还做这些危险的动作,你腹中可是梁王的骨肉,你这样的人摔了本宫倒也不心疼,可你不能拿梁王的孩子开玩笑!”

邓少使根本听不进去,自顾自俯着身,可指尖刚刚触到汤碗,汤碗轻轻一滚,又远了些,湘尔再也看不下去了,霍的起身,走过去从地上捡起,又不愿与邓少使有身体的接触,便放在脚凳上,心底一软道,“这碗别再喝了,最多本宫差人再送一碗来。”

邓少使笑的让人全身寒战,冷言道,“姐姐不喜欢妹妹,又何必勉强呢?”

话音刚落,她端起脚凳上的汤碗送到嘴边,湘尔发现时已经喝了一大半,湘尔急忙将碗夺下来,大吼一声,“你疯了!地上捡起的东西怎么能入口n况你还有孩子!”

只这样轻轻一夺,邓少使整个人都滚落了下来,随着沉重的落地之声,与此同时更是一声划破长空的嘶吼。

湘尔怔然良久,事发突然,她显然没看清楚邓少使是如何滚落到了地上,她顾不得太多,只想先把她扶起来,可任凭她怎么扶,邓少使始终不配合,干脆蜷缩在地上,双手紧捂着泄,苦苦哀求道,“姐姐若是忌讳妹妹有孕,好歹要看在梁王的面子上饶妹妹一命啊——”

湘尔吃吃看着她,顿然明白过来,这是精心布置好的,只等她伸手一扶,陷害王嗣的罪名就自然落到了她头上。

说话间嫦儿从书房的纱帘后面冒了出来,见邓少使摔倒哭喊一阵,湘尔弃之以鼻,这戏做的未免太全套了。

“嫦儿,快去——快去请梁王殿下!”邓少使哀声道。

嫦儿得了令,气势冲冲冲到门口,湘尔默默看着并不阻拦,一开门,嫦儿惊呼一声,“殿……殿下!”

湘尔闻声霍的转身,见梁王一副凛然怒气,不自觉向后缩了几步。

梁王并未在意湘尔的紧张不安,挥手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嫦儿,来到邓少使跟前,邓少使颤抖着抓住他的脚,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顺着双脚望上去,哭道,“殿下快救救臣妾,姜美人她……她忌讳臣妾有孕,把臣妾从床上拉了下来……臣妾肚子好痛……”

梁王沉默不语,邓少使一怔,他的脸如刀刻一般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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