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佑卿却面不改色:“太子之位当属贤者,与五弟相比,佑卿自愿退出。”
四月狠狠盯着龙佑卿,高台之上,只他一人跪着。高台本是为了他而搭,现在他却赫然跪在本该lùn_gōng行赏的位置,好不讽刺!
原本是大好天气,此刻却仿佛多了一块云翳遮住了霞光。没人去猜测皇上的心思,也不敢。
“既是如此,那你说说谁是贤者?”皇上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四月离得虽远,仍然不敢大声说话。这个问题分明就是个陷阱,龙佑卿若是回答了其中一人的名字,那么可就真是得罪人了。
四月环顾了一圈,这虽是洗尘封赏的宴会,却来了好些人,除了三皇子府的人,九皇子府的人,宫中其他皇子也来了。甚至还有一些后宫中尤为得宠的几名贵妃,文武百官。龙佑卿这一回答,可真是要影响朝中局势。
“儿臣以为,”龙佑卿墨眸神色不变,有意顿了顿,在场不少的人的心无不吊起,那可是关系命运的一句话,谁好谁坏,谁得罪谁奉迎全在他一念。
“贤者,当是忧心国事,以国事为己任,以内务为己则。他不刻意笼络人心,人心却为他而聚;他不亲临百姓,百姓却爱戴传颂。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无一不离责任。佑卿有愧,自然差之千里,佑卿也有私,希望父皇放过佑琛。至于父皇想择选太子,佑卿会遵守诺言退出,谁是贤者,大家心知肚明。”说罢,他居然昂起头,仰视九龙椅上的皇上,眸子里一丝波澜也没有。
“依你之言,我看天下便没有贤者了,更不要说立太子。”皇上的声音如洪钟,回想天际,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这是大家都追寻的目标,至于太子,他也不过是储君,他在成为君主之前,他都要努力要求自己。儿臣愿意辅佐太子,保我大宛基业长存。”龙佑卿吐字有力,让不少人刮目相看,此刻他已然扭转了局势,无论他是不是太子,他已经占足了理。
果然,皇上看着高台上跪着的人半晌,又环顾了四周四周寂静的人,终究是一扬手。“端笔墨来。”
他一面写一面看着人,完笔之后,又端详了好几遍。这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让四月觉得十分难受。
接过圣旨的太监,倒是似乎司空见惯,十分恭敬地打开圣旨,念了起来。一时间,人群都屏佐吸。
龙佑卿此刻却恭敬地低下头去,墨袍如同丝缎一般。
“……立九皇子龙佑灏为太子,念九皇子尚且年幼,三年后其余皇子再行迁出皇城。”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按理说,龙佑卿退出太子之位的竞争,最有可能的便是龙佑枫。因为他既是嫡长子又无明显过错。
“恭喜九皇弟。”龙佑卿却是宠辱不惊,在得到皇上的起身允许,第一下便去恭贺。此举让还在惊异之中的人们回过神来,纷纷去恭喜还愣着的龙佑灏。
人群似水,龙佑卿分明看到远处龙佑枫脸上有一丝不甘,仅仅只有一瞬却让龙佑卿浮现一丝冷笑,果真是藏不住了吗?
四月的茶也已经好了,她端过丫鬟们准备的杯子,将煮好的茶倒了进去,一杯皇上,一杯皇后,一杯九皇子,一杯这一次封赏的龙佑卿。她按照流程用银针验了毒,却在端给龙佑卿依旧有些手抖。这是不是就宣誓着,她与龙佑卿不再有交易,因为太子已定,她对于他而言该是无用了。
龙佑卿对于她的出现,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低来了句:“好端端的不要画什么瘀斑了。”为什么她听了这一句话心中反而有一丝心疼。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四月没有回应,她更关心更远之处的千月的反应。
“茶不错。”皇上抿了一口,却是将现场的气氛都稳了下来。“四月是吧?”
四月连忙回应。
“四月这小丫头就是我上次与你说过,倒也是蕙质兰心。”瑾妃见皇上龙心大悦,立即忙着夸赞四月。
“爱妃有心,知道朕对宫里的侍茶丫鬟有些腻味了,偏巧这茶虽然不符章法,却也的确有意思。”皇上说话间又抿了一口,抬头间目光落在四月脸上的瘀斑上。“不过,要是叫这丫鬟来了宫里侍奉一侧,迟早也会腻味,既然她是九皇子府的丫鬟,九皇子又新晋太子,不如就留在新太子府吧,待朕来探望太子时,也有好茶可以品。“
皇上的话锋一转,让瑾妃有些失望,君心难测,她便示意四月上前谢恩。
四月还正要谢恩起身,便听得一声“慢!”。
“这女孩子家相貌是很重要,别让人看轻了去,荣才,还是让太医府的过来瞧瞧。朕倒觉得,假如四月好了,倒也是倾城之色。”皇上抚着茶盖,冷不丁一句,让周围又是一片寂静。
看来,皇上是嫌弃四月脸上的瘀斑了,瑾妃算是舒了一口气,要是四月刚刚的茶得罪了皇上,不知要有多少人跟着一块儿受牵连。
但四月却瞬时胆子吊到了咽喉,假如自己的瘀斑画的被人识破了,那可是欺君之罪,莫说她自己,她背后的太子,瑾妃全部要一起倒霉。见着荣才小碎步要跑去后殿,四月的后顶心就一阵发热。
偏偏龙佑卿看破了四月的窘迫,饮茶饮了一半,又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倒认识一个好郎中千月,名曰妙手医仙,巧的是他正好在席间,倒不如不用麻烦荣才去请太医了。更何况,儿臣也想推荐这位千月公子,他的医术恐也能算得上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