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要想西进,就得翻越长白山数道山岭,携带的辎重则很难运输,特别是火炮,拆成零件也笨重无比。
阿列克谢耶夫最终做了个艰难的决定,留下所有75以上的火炮,将轻便的火炮拆卸之后用马匹驮上,向西翻越长白山脉,抵达浑河后顺流而下,休整一日后于夜间发动突袭。
为了迷惑救国军,阿列克谢耶夫还派了两千多兵力,携带各式火炮三十门佯攻安东。
契耶莫夫因为在宽甸吃了瘪,这次主动请缨,但阿列克谢耶夫却命他率三千人留守老黑山,艾古斯托夫率三千兵力打头阵,他带着一万六千余兵力缀在其后。
执行佯攻的是哈尔巴托沃夫上校,他上次参与过安东争夺战,对这里地形非常熟悉,抵达安东以北四千米左右时,命炮兵将15门火炮卸下,之后猛轰安东县城。
驻守安东及周边的是第四军14师,下辖40、41、42三个步兵团,总兵力一万五千人,先前就是他们击退阿列克谢耶夫部,夺回了安东。
俄军退守老黑山后,14师并未追击,但却没放松对俄军的侦查,附近百姓也不时向14师通风报信,所以哈尔巴托沃夫部行程过半的时候,14师已经得到了消息,并掌握了大致兵力及火力配置。
夺回安东后,14师在城北侧、东侧连续构筑了五层工事,战壕纵横交错、防炮洞比比皆是。俄军炮火一响,士兵们立即钻入了防炮洞中。
在宽甸以北驻防的是40团,见俄军开炮,团长汤朔立即申请炮营支援,但师长葛存续却命令各团后撤,连县城内的师部也撤走了。
各团团长虽然不解,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纷纷率部撤出了阵地,宽甸以及周边立即成了真空状态。
哈尔巴托沃夫见守军没有还击,遂停止了炮击,派一个营的兵力试探着攻击城北的阵地,结果惊喜地发现,城头以及城外阵地竟空无一人。哈尔巴托沃夫得知后,即刻率兵占领了城外阵地,小心试探之后,又占领了县城。
城中的狼藉景象,提示着哈尔巴托沃夫,守军仓促逃离时非常仓促。
由于兵力有限,哈尔巴托沃夫没有追击,但令他不安的是,城中百姓一个也见不到,仿佛随着救国军一起跑光了。契耶莫夫在宽甸的遭遇已经传开,他担心自己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于是命部下小心戒备,留神每一个角落,并四处敲打,寻找可能存在的地道。
折腾了一阵后,哈尔巴托沃夫发现,他运气比那位倒霉的少将要好得多,想象中的冷枪并没有发生,还零零碎碎地搜集到上千斤粮食,虽然少的可怜,还都是高粱、大豆,但有与无可是天壤之别。
接着又有了新的收获,在城外一处废弃的酒庄中,发现了上万斤高粱米,近千斤酒糟,还有不少烧酒,这对似酒如命的沙俄人来说简直比找到黄金还要高兴。
哈尔巴托沃夫立刻让部下将所有东西搬进了城里,并将少半搬到了临时指挥部。
在酒虫的驱使下,哈尔巴托沃夫时不时地会啜上一小口。不得不说,这种烧酒非常够劲,比起伏特加也不遑多让,渐渐地,小口啜饮换成了大口猛灌,精致的酒壶很快见了底。哈尔巴托沃夫又命人再将之灌满。
指挥官如此,手下更不用说了,虽然物资都被看管起来了,但许多军官已经知道了消息,软硬兼施下,看守的小兵不得不行了方便,犯不着为了一些烧酒得罪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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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6月27日,天色刚亮,三个步兵团又轮番展开了进攻,失去重火力的俄军伤亡惨重,42团一连一度攻入城中,遇到激烈抵抗后退了回来;
之后二连、三连也攻入两次,都无功而返;14师遂停止了进攻,只保持对城头的火力压制。
哈尔巴托沃夫疑惑14师为什么不用火炮覆盖县城,最后归结为对方弹药不足了。
他此时也暗暗祈祷,希望契耶莫夫能早点赶来解围,敌人要么在等弹药补给,要么就是想将他们困死。
双方一连两天都是零星交火,互有伤亡,俄军也多次突围,但都没能成功。
6月29日中午时分,安东北部河谷突然枪声大作,还伴着炸雷般的炮声,听声音像是100以上的火炮,哈尔巴托沃夫心头一紧,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这尼玛是连环计,先诱他入城,再围而不歼,故意放走求援的士兵,再连援军一锅端。面对这样的对手,他栽得不冤,只是把队友坑惨了。
河谷处,契耶莫夫惊恐地看着扑天盖地的炮火,心中闪过一丝无力。
鸭绿江中,三艘炮艇对着俄军不间断地开火,西侧山头上同样枪炮声不断,120舰炮、47机关炮、60迫击炮、马克沁机枪齐齐发飙,俄军接连成片地倒下。
契耶莫夫见状也顾不上哈尔巴托沃夫了,急令部下撤退,但40团两个营早已包抄到俄军的后路,山上又有一个营占据了制高点,向南的话更是死路一条,现在已是无路可逃。
安东城内的俄军此时也遭到了灭顶之灾,一直没动作的14师炮营二十四门120迫击炮齐鸣之下,将城内建筑轰得土石纷飞,一间间房屋轰然倒塌,不少俄军被生生活埋。
41、42团随后发动了总攻,香瓜手雷、烟雾弹、震撼弹齐出,逐屋逐街压缩着俄军的空间。
哈尔巴托沃夫见大势已去,无奈下令部下放下了武器。
至此,城内俄军被歼一千余,投降四百余,还有三百多人被埋在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