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堂审的惯例,主审官要先提审主犯看看其是否认罪,因此李云天率先让人把薛瑄带上了公堂。
虽然已经进入诏狱一个多月,但薛瑄的气色和精神都非常好,昂首挺胸地跟着都察院的差役进入了大堂,看得出来他在诏狱并没有受什么委屈。
“下官大理寺左少卿薛瑄,见过王爷、各位大人。”在堂前站定身形后,薛瑄躬身向李云天和胡滢等人行礼,他此时还没有被定罪因此依然是大理寺的堂官,故而无需在大堂上下跪。
“薛少卿,本王问你,你可有收受赵家五百两贿金?”在现场众人的注视下,李云天不动声色地问薛瑄。
“回王爷,下官从没有收过赵家的贿金,下官行事无愧于心。”薛瑄向李云天一躬身,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再问你,天下间的案子如此之多,你为何不选别的,单单选择了贺氏的案子?”听闻此言,李云天有条不紊地问道,这也是外界最为怀疑薛瑄的地方。
“王爷,都察院审理的卷宗都要上报大理寺,下官正好拿到了阅贺氏杀夫案的卷宗,觉得此案有异,故而前去都察院彻查。”薛瑄闻言神色一整,郑重其事地望着李云天,“王爷不信的话可以查阅都察院的记录,是都察院把贺氏杀夫案的卷宗送去的大理寺。”
“王副都御史,事情是这样吗?”李云天扭头望向了坐在靠近大门处座位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文,面无表情地问道,虽然他知道这是实情但要在公堂上告诉别人。
“回王爷,下官查看了贺氏杀夫案的相关记录,当时审完此案后确实给大理寺送了去,按照定制都察院审理的案子要由大理寺查验。”王文早有准备,从身后一名都察院差典吏手里拿起一本记录册起身给李云天送去。
“给诸位大人过目。”李云天已经查看过这本记录册,翻看了一眼后递给了一旁站立着的一名都察院的差役。
那名差役于是把记录册交给了胡滢,依次在在座的高官显贵中查看,上面记载了都察院把贺氏杀夫案交给大理寺的日期,从时间上来看正是在薛瑄介入此案之前,由此可以证实薛瑄没有说谎。
“这个记录只能证明都察院把卷宗送了过去,并不能证明你介入此案的原因,或许是看出了冤案,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等众人都传阅了一遍记录册后,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向了薛瑄,沉声说道,“因此,这并不能证明你没有收受那五百两黄金的贿赂。”
薛瑄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李云天的话没错,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他还是有着收受贿赂的嫌疑。
“薛少卿,本王在问你一次,你有没有收取赵家的贿金?”李云天环视了一眼现场齐刷刷望向薛瑄的众人,神情严肃地沉声问道。
“王爷,下官从没有做过那种事情。”薛瑄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回答。
“来人,带赵家的管家。”李云天见薛瑄不承认,于是开口向立在门外的差役说道,这是此案中的另外一个重要证人。
“小人赵德给王爷、各位大人磕头了。”很快,赵家的管家就被两名都察院的差役带进了大堂,是一个四旬左右的消瘦中年男子,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堂前,给李云天和在座的众位大员行礼。
“赵德,本王问你,你是否给薛少卿送过贿金?”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赵德。
“回王爷,小人给薛大人送过贿金。”赵德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回答道,“是小人亲自送过去的,家里的账册上也有支取那笔钱的记载。”
“把赵家的账册呈上来。”听见赵德提及赵家的账册,李云天高声向堂下的差役吩咐道。
一名差役于是把账册呈到了李云天的面前,李云天翻看了一眼后就让人交个了胡滢等人传阅,上面确实清清楚楚地记载了赵德从赵家的账房支取五百两金子的事情,时间正是贺氏被判有罪入狱之后且薛瑄介入此案之前。
对于账册上的这笔钱的记载,李云天其实并没怎么在意,原因很简单,像这种账册非常容易就能进行伪造,不过这却可以成为公堂上的一个证据被使用。
“你是否认识薛少卿?”传阅完了账册,李云天开口问向了赵德。
“回王爷,薛大人乃是大理寺左少卿,位高权重,岂会认识小人。”赵德连忙摇了摇头,以他的身份岂能见得了薛瑄。
“既然如此,你如何知道薛瑄受贿?”李云天闻言顿时面色一沉,沉声喝问。
“王爷,小人虽然不认识薛大人,但是却认识他手下的老仆,是老仆拿走了那些钱,说是给薛大人。”赵德连忙道明了其中的来由。
“你亲手把那些钱交给的那个老仆?”李云天的眉头皱了皱,神情冷峻地问道。
“小人亲手把钱交给他的,如果大人不信的话小人可以当场对质。”赵德信誓旦旦地回答。
“是你主动行贿还是他向你索贿?”李云天望了赵德一眼,提出了下一个疑问。
别看李云天和赵德在这里按部就班地进行着问答,实际上赵德与薛老汉一样,事先已经被云娜找过,知道该在大堂上说些什么。
“回王爷,小人向薛家那个老仆提到了我家夫人的冤案,于是他就暗示小人拿八百两金子可以让薛大人给我家夫人消灾避祸。”
赵德没有丝毫犹豫,有条不紊地说道,“不过我们府上没有那么多的现钱,于是小人就跟他讲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