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堂汉城司务处,会客厅。
“王爷,此次堂审事关重大,下官希望您能坐镇督审。”柳尚民放下手里的茶杯,向李云天一躬身后微笑着说道。
柳尚民这次前来拜见李云天是为了即将举行的义禁府堂审,因为要给李珦和李瑢过堂,所以他希望能把李云天请到堂审现场,以减少受到的外界压力。
“柳议政,本王既然把案子交给了你,那么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审,本王不便再去督审。”李云天自然清楚柳尚民的来意,一边品着香茗一边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过本王会让副官前去听审。”
“多谢王爷。”柳尚民闻言心中顿时大喜,连忙向李云天躬身道谢。
他这次来就没指望把李云天请去堂审现场,只要李云天派一个代表前去压阵即可,届时就能镇住李珦和李瑈阵营的官员,免得办案时受到他们的干扰。
对于李云天口中的“副官”,柳尚民自然知道指的是云娜,如果云娜去的话肯定没人敢在堂审的时候滋事。
李云天闻言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李珦的案子拖了这么久也该到了结的时候了,近来李稷和赵德等人频繁聚会,看来他们忍不住要出手阻击李瑈,汉城会变得越来越热闹。
这次义禁府的堂审柳尚民准备把汉城三品以上的官员请来听审,毫无疑问,李珦的案子在汉城万人瞩目,与其让外界暗自揣测倒不如把堂审公开,这样也就能少了许多流言蜚语。
就在柳尚民审理李珦案子的前一天,谁也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几名自称景福宫宫女和侍卫的男女忽然出现在了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大门前,跪在大门前用手举着一份用鲜血写成的状子高声控诉着首阳大君阴谋叛乱,弑杀朝鲜王的恶行。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这件事情旋风般传遍了汉城的大街小巷,成功吸引了百姓们的兴趣,使得朝鲜王被杀的话题再度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云天让人把那几名男女带下去审问,很快就从他们携带的随身信物上知道他们当真是景福宫的宫女和侍卫,当年叛军攻占景福宫时幸运地逃脱,历经艰辛找到了世子李珦。
这几名宫女和侍卫是李珦指证李瑈发动了弑杀朝鲜王叛乱的最重要证人,可惜的是李瑈手中也有景福宫的宫女、侍卫以及宦官,作证时李珦发动的叛乱。
如此一来,李云天就没有办法采纳李珦和李瑈所提供证人的证供,很显然他们与李珦和李瑈关系密切,朝鲜王被杀后就跟在了李珦和李瑈的身边,因此所提供的证供有造假的可能。
事到如今李稷不得不动用这几名来自景福宫的证人来阻击李瑈,即便是李云天不会采纳他们的证供也能把汉城的这淌浑水搅得更浑。
与此同时,李稷加紧了寻找那些从叛乱中逃生的景福宫的下人,他相信当晚景福宫肯定还有别的人逃出去,因为种种原因藏身于民间,只要找到了那些人他就能反败为胜。
很显然,李云天更相信那些藏在民间的景福宫人员的口供,只要他们能证实当晚攻进景福宫的士兵是李瑈的手下,那么李瑈就将难逃一劫,临瀛大君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朝鲜王最佳的人选。
首阳大君府。
“可恶的家伙,他们竟然如此下作用这种方式来中伤本大君。”李瑈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冷冷地向坐在一旁的黄喜说道,“左相,你觉得忠王爷会中了他们的诡计吗?”
“忠王爷是何等的英武睿智,岂会中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黄喜沉吟了一下,微笑着回答,“忠王爷信不过大君和世子殿下找来的那些证人,如果他们无法提供新的证人,那么忠王爷是不会理会他们的。”
“对了,找到那些漏网之鱼没有。”李瑈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想到了什么,神情关切地望着黄喜问道。
李瑈口中的漏网之鱼指的是当晚从景福宫里逃出去的宫女、宦官和侍卫,他事后清点了景福宫下人的尸体,发现少了一些人,毫无疑问那些人趁乱逃了,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一幕。
因此,不仅李稷,黄喜也在加派人手四处打探那些藏在民间的景福宫下人,这些下人是李瑈的最大威胁,必须要在他们惹出事端之前除掉。
“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他们应该是藏了起来。”黄喜闻言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后杀气腾腾地说道,“大君放心,只要有了他们的踪迹,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活着来到汉城!”
“那就有劳左相了。”李瑈微微颔首,心中对于未能把景福宫的那些下人赶尽杀绝感到颇为懊恼,如果把那些人都清理干净的话他现在就稳坐钓鱼台,不用担心有人坏了他的好事。
“大君,如果明天义禁府的堂审没有意外的话,世子殿下将无脱罪的可能。”或许是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黄喜语峰一转说起了轻松的话题,只要李珦一被定罪那么李瑈就是朝鲜王的不二人选。
“但愿如此吧。”李瑈闻言脸上禁不住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李珦受审的一天,从目前的证据看李珦这次势必受到牵连。
此时此刻,李瑈心中最感激的人是李瑢,虽然李瑢暗地里背叛了他与李珦合谋,但还算是有良心没有诬陷李瑈参与了李珦被行刺一事,进而使得李瑈能得以置身事外。
李瑈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李瑢之所以这样做是受到了李云天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