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粗壮中年人的话,苏伯朗嘴角的笑意越加浓厚,如此看来一切事态尽在他掌握中。
此时此刻,苏伯朗真的佩服周雨婷,竟然布好了局诱使那名粗壮中年人进入风化案的局,然后巧妙地将另外几名食材商人给牵扯了进来。
由于时间紧急,故而没人会觉察到那几名食材商人会出事,更想不到会与张旺的事情有关。
不要说外界,就是顺天府内部知道此事的人也寥寥无几,马成办理此案的时候用的是他的心腹。
虽然他今天一早就将案情条陈上报给了顺天府府丞,不过那个条陈只是到了府丞的桌案上,而府丞本人并没有看见。
原因很简单,府丞随着顺天府府尹一同来了刑部旁听会审,哪里有时间看马成递交的条陈。
整个事件策划得干净利落,酣畅淋漓,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故而给了现场的众位官员一个莫大的惊喜。
而马成,自然是杨云贵找来的帮手,是这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马成是与崔辉同科的进士,比李云天高上一科,由于他殿试的成绩排在了三甲末,故而既进不了都察院,也进不了六科,只能在京城各大部院里当差。
杨云贵与马成去年因为顺天府的一起案子结识,后来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故而这次帮了杨云贵的忙。
马成知道杨云贵是李云天的人,而李云天与崔辉不睦,按理说他应该与杨云贵保持距离。
可京城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马成也有自己的人际圈子,况且他虽然与崔辉同科,但是相互间也并没有什么交情,崔辉身为堂堂的御史岂会看得起马成这种小官,反而都察院湖广道监察御史韩亮与马成走得更近。
因此,马车这次帮了杨云贵,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结交李云天的机会,能交往李云天这种皇上面前的红人,对他以后仕途的发展大有裨益。
“你告诉本王,御膳房的哪两位管事!”由于大堂内外的官员们都在小声议论着粗壮中年人的话,使得现场有些嘈杂,朱永青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使得人们安静了下来,随后沉声问向了粗壮中年人,他要取得确切的口供。
“彭……彭大牛,张旺。”粗壮中年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答道,“王爷,我们就是将钱给了这两位管事。”
“一派胡言。”他的话音刚落,钱氏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大堂,跪在堂前向朱永青说道,“王爷,我家相公一向奉公守法,岂会做出那等贪赃枉法之事。”
“王爷,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派人前去搜查,倘若我家有分毫贪墨来的银子,任由王爷惩处。”说着,钱氏郑重其事地望向了朱永青,准备捍卫张旺的尊严。
“王爷,本山人相信张夫人说的是实情。”不等朱永青开口,苏伯朗猛然说道,随后望向了粗壮中年人,“你们说的可有证据。”
“有……有。”粗壮中年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忙不迭说道,“小的们家里有账簿,里面记载了每次给两位管事的钱数,以及货物的市价与我们卖给两位管事实价之间的差额。”
苏伯朗闻言微微笑了笑,转身看向了朱永青。
朱永青沉吟了一下,随即让刑部的差役去粗壮中年人等食材商人家中寻找账簿,并且传御膳房管事彭大牛前来问话,同时带上御膳房的进货账簿,方便查账。
“启禀王爷,我们取回了钱庄里的物品,一共是白银五千两,黄金八百两,还有一些京城附近的房契和地契。”
那些差役离开的时候,前去钱庄的人回来了,一名刑部的七品官员进入大堂后冲着朱永青一拱手,高声说道,“下官查了,暗语就是张管事夫人的生辰。”
说着,跟在他身后的差役就将取来的白银、黄金和地契摆在了大堂里,这使得现场再度发生了一阵骚动。
很显然,单凭张旺薪俸的话一辈子也无法拥有如此多的钱财。
“王爷,这是栽赃,绝对是他们栽赃给本八品孺人夫君的。”钱氏并不相信张旺会贪墨,而且还是如此巨大的数额,见周围的官员都在小声议论此事,心里顿时急了,高声向朱永青说道。
“钱氏,本王问你,自从张管事将长命锁交给你后,可有人动过它?”朱永青闻言不动声色地望着钱氏。
“没……没有。”钱氏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张旺把长命锁交给她后特意嘱咐时刻戴在次子的身上,并且不能沾水,故而这些天长命锁一直被张家次子戴着,这意味着里面的那张存单就是张旺放进去的。
“王……王爷,一定是这个妖道从中施了妖法,把这些钱财栽赃给了本八品孺人的夫君。”随后,钱氏想起了什么,指着苏伯朗高声向朱永青说道,“他不是施展过妖法让赵郎中中邪,差一点杀了吴翰林吗?”
大堂上的众人闻言不由得看向了苏伯朗,目光中充满了警惕的神色:虽然钱氏的猜测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赵羽的中邪可是事实,保不准苏伯朗真的有这种本事。
“无量天尊!”苏伯朗不慌不忙地甩了一下拂尘,他并没有过多得辩解,只是瞅了一眼院子里,然后淡淡地说道,“张夫人,你可曾听说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时,院子里的议论声停了下来,原来几名差役领着一名漂亮女子和两个男孩走了,三人皆是一身重孝,这使得众人一头雾水,弄不清这三个母子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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