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青年觉得现场的气氛很是奇怪,在红衣丫环说出周小姐是湖口县知县的未婚妻后,他敏锐地发现李云天和赵华等人无不面露惊愕的神色,显得非常意外,而不是他想象中的畏惧。
按理说,湖口县知县是白水镇巡检司的顶头上司,巡检司的人不仅扣押知县大人的未婚妻,而且还给她定了罪,这应该使得这些人感到惶恐才对。
红衣丫环见李云天神情复杂地怔在了那里,还以为他怕了,下巴不由得往上一抬,嘴角流露出一丝傲然的神色。
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别看眼前这个小小的巡检司巡检可以不惧忠勇侯府,但是在直接上司湖口县县衙面前可就不敢放肆了,要不然知县大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你家小姐祖籍可是山东济南府石门县?在家中姐妹排行第三?”李云天稳定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心神后,试探性地问红衣丫环。
“哼!”红衣丫环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仰着头,根本就不搭理李云天,不过也没有表示出异议,算是默认了李云天的说法。
不过,单单凭借红衣丫环的话李云天无法判断那个周小姐的身份,天知道她们是不是骗子,有些骗子可是胆大妄为连皇族都敢冒充,更何况是候爷府了。
如果白衣公子真的是侯府的三小姐,那么他有办法证实她的身份。
迟疑了一下,李云天取下了脖子上挂着一个圆型的小玉牌,在众人的注视下抬步走到白衣公子的面前,把玉牌展示给她看。
玉牌通体血红,晶莹剔透,上面雕刻着一条翱翔九天的飞龙,栩栩如生。
白衣公子见状微微一怔,随后也从颈部取下一个通体透红的圆型小玉牌,样式和质地与李云天的一样,只不过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望见白衣公子手里的那个小玉牌,李云天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对价值连城、精致无比的小玉牌是由天下间难得的血玉制成,是他和周家三小姐周雨婷的定情信物。
据他所知,这对小玉牌是当年靖难后永乐帝赏给忠勇侯的,寓意龙凤呈祥,忠勇侯自幼就溺爱周雨婷,所以就送给她当嫁妆。
由于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而李云天只知道女方家祖籍也在石门县,在家中姐妹中排行老三,父亲是靖难的功勋,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自从得到了这个小玉牌,李云天就戴在了身上,按照规矩只有成亲后才能取下,而周雨婷显然跟他一样,随身佩戴着小玉牌。
周雨婷一脸惊愕地望着李云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修边幅、气得她差点没吐血的家伙就是她的未婚夫。
红衣丫环也傻在了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两个小玉牌,搞了半天原来审问小姐的人竟然是未来的姑爷。
现场的众人也纷纷觉察出了异样,虽然他们看不清玉牌上刻着的东西,但可以看出那两个小玉牌样式和质地是一样的,要是这样的话那么李云天和周雨婷之间无疑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
李云天想对周雨婷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的这次相遇着实尴尬。
“来人,给本官杖二十。”嘴角蠕动了几下后,李云天还是没能向周雨婷说出口,起身走开,趴在堂前的地上沉声说道。
他本来想以周雨婷初犯为由,罚她一些钱就算了,并不想真的打她那二十板子。
有一句话说的好,法无可恕,情有可原,周雨婷的动机是好的,是值得鼓励的行为,他之所以要判她的罪是要让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以后行事时不要那么冲动。
可是现在,周雨婷的身份一下子发生了转变,变成了他的未婚妻,他要是就这么放了周雨婷的话,那么无疑有徇私之嫌了,传出去的话对他或者对侯府都不好。
所以,他现在要以未婚夫的身份替周雨婷来挨这二十板子,这样一来外界也就无话可说了。
几名行刑的衙役面面相觑了一番后不由得望向了罗鸣,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县太爷让手下的衙役打自己的。
罗鸣一时间也犯了难,不执行李云天的命令吧,那就是抗命不遵,可执行李云天的命令,那无疑就是犯上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李云天等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动静,忍不住冲着那几名行刑的衙役喝道。
“小的们不敢。”几名衙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那里,诚惶诚恐地说道。
“大人,让属下代你来挨这些板子吧。”罗鸣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李云天面前,单膝跪下说道。
“大人,你公务繁忙,还是让卑职来吧。”赵华也走了过去,单膝跪在一旁,沉声说道。
“大人!”大堂里的巡检司军士见状,纷纷单膝跪下,异口同声地喊道。
周雨婷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没有想到李云天要替她受过,很显然那二十板子是替她挨的,更没有想到赵华和罗鸣等人拒绝执行李云天的命令。
从那些军士的脸上她看见的并不是对李云天的畏惧,而是充满关切的神情,这令她倍感惊讶,她自幼在军营长大,自然知道立威易,可是令士兵们心服口服,在他们心中树立威信却非常难,而李云天无疑做到了这一点。
“本官是替本官的未婚妻挨罚,你们搅合进来算什么?”李云天见状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开心,他发现自己以前的事情并没有白做,竟然在巡检司的军士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