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可有组建水师的合适人选?”宣德帝见张辅、杨士奇和蹇义先后赞同李云天组建水师,于是环视了一眼大殿里的众臣,微笑着问道。
其实,宣德帝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是在徒费口舌,组建大明水师的唯一人选早已经确定,除了李云天外无人能胜任辞职,他之所以开口询问只不过是在例行公事而已。
果然,当宣德帝的话音落后大殿里的众臣纷纷望向了李云天,这并不是说没人敢跟李云天争水师主官一职,而是没有办法跟李云天争。
原因很简单,组建大明水师容易,只要从各海防卫所抽调人手和船只即可,可如何供养部队就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大明的军制是屯兵制,这意味着驻军要自己供养部队,朝廷通常只负责提供兵器上的开销,毕竟大明由于施行中央和地方分别收税的政策,使得国库也不丰盈,哪里有闲钱提供给卫所的部队。
水师是一个烧钱的部队,日常训练和维持需要雄厚的财力支撑,而屯兵制很显然无法达到这一点,朝廷也不可能特意给水师拨款,否则如何向各大都督府交代?总不能厚此薄彼。
这也是大明没有正式意义上水师的重要原因,像各大都督府的卫所部队一样,只有等到打仗的时候才由国库来负担部队的各项花销。
因此,水师组建后无法采用屯兵制,那么就只有实行骁武军的义务兵役制度,由讲武堂来负责水师的日常开销。
正是由于骁武军的义务兵役制度,使得骁武军的士兵们能安心投入到日常训练中,这才使得他们拥有了强悍的战斗力。
也就是说,虽然看起来组建大明水师是一项美差,其实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除了李云天外没人能接下这个任务。
别看李云天能在蒙古军队进犯辽东的时候调用郑和宝船运送物资到朝鲜国西京平壤府,平常他可没少向讲武堂下辖的那支船队上投钱,这才能在关键的时刻起作用。
“皇上,臣推荐镇国公来组建水师,讲武堂下辖了不少船只,近年来在镇国公的调度下为我大明立下了不少功劳,因此臣觉得镇国公可担此重任。”身为军阁首辅和当朝太师,张辅自然是最适合回答宣德帝问询的人,因此想也不想沉声说道。
“臣附议!”随后,大殿内的文武重臣纷纷开口,无不赞同李云天来组建水师。
“镇国公,既然众卿家看好你,那么朕就把水师一事交给你来办,海防卫所人员和船只任由你来调用。”宣德帝见状微微一笑,一边咳嗽着一边向李云天说道,看来李云天接下来有的忙了,组建海军一事纷繁复杂,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臣遵旨。”李云天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躬身向宣德帝行礼,他觉得自己有些没事儿找事儿,原本打算过上几年再准备水师的事情,没想到事情赶巧了遇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使得他提前筹备此事。
朝会结束后,李云天被宣德帝留在宫里陪张太后吃晚膳,除了孙皇后和被废的胡皇后外,英睿郡主周雨婷、瑞祥郡主朱玉馨和德欣郡主诺敏作陪。
由于诺敏你是北元皇族后裔,再加上哈尔巴拉被宣德帝封为了安义王,故而诺敏也被封为了德欣郡主,以彰显大明对归顺的蒙古达颜、辉特和兀良哈三部的恩泽。
与周雨婷和朱玉馨不同,诺敏穿着一身蒙古盛装,服饰上有着众多的装饰,在宴会上十分显眼。
李云天在辽东所做的事情张太后都看在了眼里,像李云天这种文武双全又对大明忠心耿耿的朝廷重臣实在是太少了,因此她自然要表示对李云天的褒奖。
宴会的气氛十分喜庆,不过宣德帝时不时的咳嗽令李云天心中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担忧,他知道宣德帝因为饮马河战败一事在逃回大同城的路上大病了一场,现在看来并没有完全康复。
离开紫禁城的时候已经夜色已深,行驶的四轮马车里,李云天与周雨婷、朱玉馨和诺敏谈笑着,氛围一团和睦。
“相公,近来京城的市面上流传皇上想要撤销辽东都司和山西行都司、万全都司,让骁武军来执掌当地的军务,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谈笑间,周雨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饶有兴致地问道。
由于骁武军在辽东和北直隶的勇武表现,因此京城里流言四起,说宣德帝准备裁撤在与北元战事中表现不佳的辽东都司、山西行都司和万全都司,让李云天来接手三地的军务,以稳固大明的北部边疆。
虽说这样做会损害大明勋贵的利益,甚至动摇屯兵制的根基,但卫所军队在与北元交战中战斗力远远不及骁武军,差一点就要丢了辽东都司,因此届时大明的那些勋贵除了用屯兵制是明太祖定下来的祖制为由进行抗争外别无他法。
然而,祖制只能约束那些弱势皇帝,对于那些强势皇帝来说无异于一纸空文,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洪武皇帝曾经在宫中立碑禁止宦官干政,可永乐皇帝却打破了这一祖制,任命身边的宦官外出到军事重镇当镇守中官。
宣德帝虽然现在还没有永乐帝那样君临天下的声威,但是他却比永乐帝在宦官一事上更甚一步,不仅让司礼监的太监们帮他批阅奏折,还在宫里开设立学堂供小内侍们读书习字。
因此,祖制有时候确实很有用,但有时候就是一纸空文,只不过是君权与臣权博弈的一个道具而已。
听见周雨婷的问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