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后,文远伯和新科进士方良击鼓,想要上殿面圣鸣冤,有重大事宜奏禀。”在太和殿众臣窃窃私语中,那名前去打探消息的侍卫急匆匆而来,单膝跪在殿前向张太后禀告道,“文远伯和方良已经被带至午门外,请太后明示。”
“文远伯和方良?”听闻此言殿内众人顿时大吃了一惊,陈天雷和方良可是谋反案的主犯,现在不是关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怎么跑出来击鼓鸣冤?
越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由得望向了侍立在大殿前方的锦衣卫指挥使魏鑫,难道是魏鑫把陈天雷和方良放了出来?这两个人现在出现在这里可不合时宜,很显然他们的冤屈与越王有关。
魏鑫一脸的愕然,他也不知道陈天雷和方良怎么就被人从北镇抚司的诏狱里放了出来,他留在诏狱的眼线并没有向他禀报。
陈天雷和方良的意外出现使得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莫不感到万分惊讶,试想一下,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放朝廷钦犯,而且还让两人在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击响登闻鼓鸣冤,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张太后也被这件事情给搞糊涂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陈天雷和方良会从诏狱出来告御状,不由得狐疑地望向了越王,见越王脸色阴沉心中更加疑惑:看样子越王也不清楚这件事的底细,究竟是谁干的这件事。
“太后,文远伯和方良是谋反案的主犯,此二人竟然越狱并意图扰乱朝堂,请太后下令将其拿下治罪。”趁着张太后愣神的时候,越王一躬身,沉声说道。
“太后,北镇抚司诏狱防卫森严,文远伯和方良能从中逃离一定是受到同党的协助,请太后立刻将其拿下审问,找出同党。”礼部左侍郎王杰意识到事态严重,紧跟着说道,陈天雷和方良现在是困兽犹斗,一旦让两人上殿肯定会“翻供”届时将造成严重的后果。
“太后,文远伯涉及的谋反案使得京城局势动荡,人心惶惶,臣觉得这倒是一个安抚民心的机会,在大殿之上由九卿会审,是非黑白立刻可辨!”王杰的话音刚落,周征就宏声说道,他自然清楚陈天雷和方良是如何离开的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太后,按照太祖所定祖制,登闻鼓响天子必亲审,请太后传旨带文远伯和方良上堂,一问究竟。”杨荣望了一眼周征后也开口向张太后表明了立场,在他看来周征并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而且行事稳重,如今主动在陈天雷和方良一事上与越王唱反调,那么其中必有隐情,故而他当机立断赞同周征。
“来人,传文远伯和方良上殿。”听杨荣搬出了明太祖所定的祖制,张太后不再犹豫,不等现场的文武官员开口沉声下达了懿旨,她倒要看看陈天雷和方良究竟有何意图。
越王闻言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变,也不知为何他的心莫名地慌乱了起来,转身望向了立在身后勋贵中的武忠侯樊勇,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
樊勇见状立刻明白了越王的意图,随即以上茅厕解手为由离开了勋贵队列,快步走出太和殿。
李云天注意到樊勇离开,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冷笑,看来越王已经开始乱了阵脚,想要动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罪臣陈天雷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罪臣方良叩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樊勇从殿外回来不久,陈天雷和方良被几名侍卫带进了太和殿,两人一身白色的囚服,在现场众人的注视下来到殿前跪下,向坐在龙椅上的太子行礼。
“文远伯,哀家问你,你不是在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里,何人将你放出来的?”等两人向太子行完了叩拜礼,张太后神情严肃地喝道。
“禀太后,罪臣说服了诏狱里的狱卒,使得其采用了偷梁换柱之计将罪臣和方进士从狱里放出,并由北镇抚司的一名千户护送去了登闻鼓处击响了登闻鼓。”陈天雷闻言抬起头,沉声向张太后解释,他口中的北镇抚司千户即梁胜。
“太后,臣驭下不严,请太后责罚。”听闻此言,锦衣卫指挥使魏鑫连忙走出队列,向张太后躬身请罪,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懊恼。
他已经猜到了肯定与梁胜等人有关,否则的恶化陈天雷和方良万万不可能从诏狱里逃出,不由得后悔把诏狱交给梁胜这些北镇抚司的武官,天知道他们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竟敢私放朝廷钦犯。
“文远伯,尔等既然已经认罪为何又要击鼓鸣冤,究竟有何居心?”这时,越王伸手一指陈天雷,声色俱厉地喝道,“你的案子罪证确凿,难道还想翻案不成!”
“太后,臣有证据表明臣是被冤枉的。”陈天雷闻言双目顿时冒出了两团怒火,无比愤怒地瞪了越王一眼,随后向张太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要不是李云天告诉他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被越王给耍了,难逃满门抄斩的下场
说着,陈天雷开始宽衣解带,迅速脱下了上衣,只见他的上半身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伤痕,有鞭伤也有烫伤,看上去显得有些恐怖。
大殿上轰一下就骚动起来,文武百官纷纷指着陈天雷上身的伤低声议论着,那些伤很显然都是新伤,而陈天雷的意思也很明显,他是被屈打成招的。
越王的眉头皱了皱,双拳禁不住握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看好陈天雷和方良使得两人在这种关键时刻跳出来捣乱。
“太后,臣受到了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