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深夜。
苏娇兰正自己洗漱过,在给萍萍洗澡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苏娇兰被王二狗拦了一次,心里防备大增,只在门内问,就是不肯开门。
“我,你二婶,快点开门,我有要紧的事。”门外张春华高声说道。
张氏确切来说是熊大国的二婶,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不知道张春华来找她,这大半夜的,应该确实有急事吧。
苏娇兰很快开了门。
张春华在床沿上坐下,张口就问,“小兰啊,你是不是真把刘书记家的母猪打死了?”
苏娇兰对自己张春华印象不错,自己溺水那天,也是她帮自己喊来了顾钲,要是她不喊人,自己早死了。所以她很痛快地点了头,“嗯哪。”
本来想将顾钲拿洋镐打死的母猪的事说出来,可苏娇兰话到嘴边又改成了避重就轻地描绘当时的情影,张春华听到母猪咬了孩子,便颇为不忍地朝苏娇兰抱怨道:“他家那个老母猪,早晚也是死,不关习惯了,天天拱村子周围的红薯,连刘安云家母鸡生的蛋也给吃了,还咬死了两只孵小鸡的母鸡,她弟媳那次气狠了,站在堰梗上骂了一天的街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正色道:“说到底,他们是一家人,刘安顺再讨厌他弟媳妇,也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出来,可咱们不一样。莉莉的曾祖家是富农,我听说刘家早年就是咱们熊家的伙计。这仇深着呢。我听说土改那阵子,刘安顺还做了一碗豆面条端到你奶奶面前去,柳树芬,看看吧?眼气死你!”
这事和今天的事有关系吗?苏娇兰有点不解,便转移了话题,“张阿姨,我溺水那天,是你叫的人?”
张氏一听,便知道她不想说刘安顺的事了,但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莉莉奶奶家厨房和刘家的厨房窗户对着窗户,我听到刘书记家的女人跟老郭说要去告你呢。”
告她!
苏娇兰佛仿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同迎着秋风怒放的菊花。
这些日子,她倒是没怎么吃苦,笑起来皮肤在光下泛着光泽,宛如刚剥出壳的鸡蛋一般,看得张春华有些微微晃神。
“你跟大国也离了,大国是个没福气的,你在找一个吧。钲哥那孩子其实心里是有你的,你溺水那一天……”
张春华顿住了,显然在回忆过去的事,苏娇兰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那天,我们这些人都不会水,可是也不能看着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淹死。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哑巴”在东岗上,我们才想起来,他那时东岗上那块田里种了西瓜,瓜快熟了,怕孩们去遭蹋了,搭了个瓜棚在里面看西瓜,也该你命大,他听说你溺水了,没说二话就跑来下去救你上来了。是个好娃,就是不爱说话。”
这顾钲对自己还挺好的。
不对,是对原主吧,那他知道这个躯壳换人了吗?难怪那天让他背王二狗去坟地里,他会那般奇特的眼光看着自己。
“一个人,终究是不行的,侄女啊,二婶说句不该说的话,要是顾钲愿意,你们就结婚算了。这孩子我是起小看到大的,忠厚、可靠,值得托付一辈子。”张春华拍拍苏娇兰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算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了。
“我会认真的考虑你的话,张阿……”姨字还没喊出来,张氏便止制了她,“别,喊什么阿姨了,多生份啊,我心里还当你和孩子们是一家人看待。那小焕算个什么东西,没脸没皮的货!”
这是张氏第一次在苏娇兰面前骂人。
苏娇兰倒是觉得挺快意的,手脚麻利的给张春华又续了一杯水。
张春华喝了口水,又说道:“那两人如今就住在车站旁边,赁了间小房子,生了个女儿,什么都好,多了一个手手指。”
苏娇兰过了许久之后才明白过来,张春华说的是熊大国和她的姘头,心里涌起无限的同情对小焕的长女,“六个手指头对孩子来说无防,只要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就是不知牛氏会怎么对待这个孩子了。
张春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几个孩子道:“她奶奶跑去跟小焕打了一架,回来鼻青脸肿,那头还告状,弄的她奶奶跟那家吵了仗。”
苏娇兰这一段时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关注过前夫的一家子,闻言不禁摇头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牛阿姨脾气也太差了些。”
何止是差,想苏娇兰做牛氏媳妇的那些日子,动不动指桑骂槐,骂原主,骂原主的家人,泥人也有三分的土性,何况这么大一个活人。没有儿子便将她看得比别人低了一等一般。
张春华有片刻的默然,她称前婆婆为“牛阿姨”,称她为“张阿姨”,这是下定决心要与熊家划清界线了。
“这个是精挑细选的,我倒希望他们能夫妻恩爱,夫唱妇随,百年好和,我跟熊大国离了婚,就不相干了,他怎么样,我说真的没兴趣知道。”苏娇兰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
张春华讪讪地住了嘴,苦笑道:“你这孩子,真是个心大的,马上要种地了,万一刘书记让派出所的人把你抓了可如何是好?”
苏娇兰摇头,“肯定不会的。”
张春华摇头道:“你这孩子,我是说万一把你抓进去了,几个孩子咋办呢?”
苏娇兰好笑地摇摇头,“放心吧,张阿姨,刘书记肯定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