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有些年头的老式楼房,共有五层。最下面的两层是商铺,面三层则是住宅。顶端还带有露天天台,一圈半人高的栏杆围在周围,防止居民登高望远时失足掉下来。
此时,靠近街道一面的栏杆,一床被子正晾在面,迎风飘扬。
这本是很常见、也很有生活气息的一幕,只是有一点令人十分在意——被子下面,明显鼓起来一大片,它似乎正盖着某种长条状物体。
至于被盖住的是什么……根本不用费心去猜。
因为距离白树抬头还没五秒,一道人影毫无征兆的从被子中滑出,骤然坠落。
白树退开半步,看着它重重摔到了停在路边的警车车前盖,砸出一声巨大而沉闷的响动。
掉下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体型肥硕,双眼圆睁,面除了肥肉只有惊恐,显然已经死了。
但死因似乎不是摔死——这具尸体看起来并不新鲜,估计已经死掉有一阵了。除此之外,能看到他脖子有一条很深的勒痕,另外还有一把匕首穿透微鼓的衬衣口袋,深深扎进了他的心口。
坠楼,窒息,刺杀……随便拿出一条,都是能致死的因素。
再加尸体腰还缠了几圈绳子,末端延伸出了长长的几米,这人怎么看都不是死于意外。
出了这么大的事,整条街的人都被惊动,群众们或停下脚步观察,或从各个窗口探出头远远围观,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白树的目光在尸体扫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于是重新仰头看向天台。
看到面某个一手抓着栏杆,悬挂在半空,艰难挣扎的半透明物时,他面色一沉。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掉下来也摔不死,陪着尸体殉个情怎么了!居然就这么抛下了自己的尸体,真没良心!
他心里批评了几句,不太快乐的收回视线,被迫寻找通往天台的路……这个魂也太不懂事了。
这时,御好烧的店里哧溜窜出好几个人,警车驾驶座里吓傻的坂田也终于回过神,踹开略微变形的车门冲了出来。一群人围住车前盖的尸体,不让路人靠近。
三个侦探一个警察很快进入了侦查模式,柯南看了尸体几眼,忽然想起一事,扭头四顾,似乎在寻找什么。
等看到隔着半条街,也正在往车边走的白树时,他眼角跳了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无语表情,问道,“发生了什么?”
白树摆出了一脸问心无愧的无辜,“不知道,我刚过完马路,就看到这位老哥从面摔了下来。”他指了指天台。
“面?”
柯南和服部平次顺着他的指向,同时一抬头,赫然发现天台边居然有个人,那人正扶着栏杆,低头往下看,他所在的位置略微逆光,看不清脸。
“作案后居然不逃?这混蛋竟敢蔑视大阪警察!”
服部平次火冒三丈,把帽檐往后一扭,迈开腿直奔附近的楼梯。柯南也紧跟着追了去,短短的双腿跑起来居然不比服部平次慢。
这栋老式居民楼当然没有电梯,白树又一次抬头,看向头顶那个不光重新攀爬回栏杆,还四肢并用把自己紧紧锁在面的魂,觉得没法指望它自己掉下来了,只好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也往楼梯走。
毛利小五郎和坂田原本有意追赶,但聚过来的路人越来越多,他们略一犹豫,还是决定留下来维持秩序。
……
白树来到天台时,柯南和服部平次已经把“凶手”围堵在了栏杆前,除非“凶手”拥有从街这边的楼顶嗖一下跳到街那边楼顶的弹跳能力,否则他已经无路可逃。
不过这位顶着u型发际线的大叔似乎也没打算逃走。他只是一个劲的摆着手解释:
“真不是我!我是这栋楼二楼茶店的老板,刚才忽然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天台有个奇怪的人,让我来看看,我才来的!”
白树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天台的门。
这扇门的把手,居然不是天台常用的闭合型把手,而是握把式——往下一转就能开门的那种。
联想到尸体腰连着的长绳,再联想到被喊来“投掷尸体”的茶店老板,这个小诡计并不难看透:
杀完人后,用绳子把尸体吊在栏杆外,绳子另一头拴在门把。等需要尸体下坠时,随便找一个倒霉蛋来扭动门把,尸体就会定时定点坠落,十分便利。
虽然不知道这么膨胀还在不断滴血的被子为啥挂了一天都没引起别人注意,也不知道这扇锈迹斑斑的门和纤细的麻绳是怎么承受住死者大叔那魁梧的体格的……不过理论讲,这计谋确实可行。
而在这个小世界,理论可行的事,不管成功概率有多么坑爹,只要满足特定条件,基本都能百分百达成。
简单勘察现场加问过话后,两个年轻侦探也很快推导出了真相,他们终于放过了茶馆老板,带着人原路返回。
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白树的本子忽然有了反应,他顺手摸出来一看,面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名字:冈琦澄江。
黑色代表的是将死之人,白树没见过这名字的主人,但她似乎并不难找。
——围观人群里,有个长发女人神情惊恐,全身打颤的混在其中,她嘴里还不时发出“啊……”这样古怪而无意义的颤声,怎么看,都和其不入。
在白树注意到她的一两秒后,女人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猛地扭身而逃,高跟鞋在水泥路敲出一串急促的脆响。
在案发现场看到有人拔腿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