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介意。”

皇帝淡淡道,“你给个理由来。”

季衡说:“皇上亲政,初握权柄,要慢慢清理朝堂,让万众一心归于皇上您,借由吴王一案,京城官员曾经和他有过过密交往的,都不在少数,吴王一案,为皇上您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慢慢理清朝堂人事,自然不是一点银钱可以比拟。再说,要充实国库,还是得从根而治,用这次抄没官员和商人所得,不过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皇帝叹了一声,没说赞同他的话,也没说并不认为如此,只是道:“你起来罢。”

季衡却还是跪着不起来,皇帝怒道,“朕让你赶紧起来。”

季衡抬起头来看了气急败坏的皇帝一眼,说起来,皇帝很少发怒,即使生气,他怒气也是在心里,这样表现到表面的时候太少了。

季衡这时候说道,“是微臣还有事情要禀报。”

皇帝皱眉说:“什么事?”

季衡道:“就是微臣三姐的事情,之前去信同父亲说了此事,但父亲觉得微臣三姐并无花容月貌以入皇室,又是庶出之身,实在不堪侍奉皇上,所以,恐怕要辜负皇上的恩情,只好让三姐不入宫了。”

皇帝生气地狠瞪着,“你最近总是故意惹朕生气是不是?”

季衡道:“皇上,微臣只盼您圣体康健,江山稳固,丝毫没有想让您生气的意思。”

两人对视着,一时都再无言语。

最后皇帝怒道,“下去。”

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祝皇上圣体安康,微臣告退。”

于是膝行往后退了几步,才起身出去了。

皇帝看他离开后,才突然无力的趴在了桌案上,心里很难受。

他又看了看季大人送来的密函,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这件事上就如此纠缠,以后对谁能够完全信赖呢。

季衡那天从宫里出去,也就临近年关了,这一年因为事情太多,所以朝廷到腊月二十六才封印放假。

季大人在江南,并没有能够抽出时间回家过年。

而皇后的人选,则由太后定下,并无悬念,落到了赵致礼的堂妹赵致雅的头上。

因是太后定夺的,朝中虽然不少人不满,但最后也被压了下来。

从前两年开始,就在为皇帝大婚做准备,所以皇帝的聘礼是早就准备好了,赶在年前,皇帝就向赵家下了聘,六十四台的聘礼,从皇宫里出来,进了永昌侯府。

而钦天监也算出了皇帝大婚的吉日,在五月。

距离五月已经只有小半年时间,内务府、礼部、鸿胪寺等部门,必须忙忙碌碌地准备此事才能保证皇帝大婚时一切能够准备就绪。

季衡那天从皇宫回家,大约是心情差,又吹了风,回去就病了。

其实这病对他倒没什么,毕竟每年冬天都得这么生病,他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这次的病却是较往年更加凶猛一些,几乎是整日昏昏沉沉睡在床上,处在低烧之中,全身酸痛无力。

幸好咳嗽并不严重,不用担心转为肺炎。

皇帝在那日和季衡闹翻了,就挺后悔。

季衡在他跟前一向是谨慎自持,战战兢兢,那么一闹翻,以后季衡定然会和他更加疏离。

腊月二十七,他让了人给季府送了礼去,也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就是黄金一百两,又有宫里的面脂口脂香料等物,还有四匹锦缎,两件轻裘,两只做工精美的黄铜暖手炉,再加一套文房四宝……

虽然都是细碎而并不华贵的东西,但是却可见皇帝的用心。

而且皇帝是亲自派柳升去送的礼,柳升回到宫里,就对皇帝道,“季公子伤了风,病得下不了床了。奴婢等了很久,他才由季夫人扶着出来受了礼,拜谢了皇恩。”

皇帝十分惊讶,又很担忧,“病得如此严重?”

柳升知道皇帝和季衡闹了矛盾,许氏给柳升包了一百两黄金的银票加了一只漂亮的小玉佛,跟着去的小太监们也都收了不少谢礼,年前皇帝都会给各个受宠的大臣送礼物去,内侍们也都能够在这一次送礼里大发一笔,不过能像季府这样大方的,也实在很少。公侯府里也只是按照规矩例份给包五十两银锭而已。

柳升本就深知皇帝对季衡不一般,自从两人闹了矛盾,皇帝就一脸忧思,他自然对季衡不敢怠慢,现在又受了季府的重礼,便定然要帮季衡说话的。

所以就在皇帝跟前夸大其词,“奴婢看季公子的样子,脸色苍白,说几句话就出了一身冷汗,怕是很不好。又询问了季夫人两句,季夫人说季公子上次从宫里回去就病了,这是有了好些天了。”

皇帝这下心里更难受了,摆了摆手让柳升出去了。


状态提示:105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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