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皇帝要离开,许氏就带着许七郎和一干丫鬟送了他出去,皇帝多注意了许七郎几眼,很想对许七郎说几句话,最后又实在没法出口。

和一个小少年争风吃醋,皇帝觉得十分没面子。

皇帝回了宫去,就让身边小太监去太医院传旨,让翁太医到季府里给季衡看病。

翁太医自从上次大着胆子给皇帝放血治好了中毒之症,他就被升了职,还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他毕竟还年轻,在皇帝跟前说话没有那么多保留,皇帝喜欢听真话,自然就看重他。

翁太医到了季府,给季衡看病,望闻问切,好一番折腾,最后得出的结论和吴大夫的差不多。

季衡是小小年纪,思虑过重,郁积于心,平常不发散出来,到了过年时,知道可以轻松一下了,精神一放松,就会马上生病。

这次病得比往常更严重,自然是因为思虑更重的原因。

翁太医给开了药方,又让季衡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多想,这才走了。

许氏让身边主管妈妈给包了五十两的大银锭给翁太医,翁太医还推辞了一番才收了,说:“是受皇命而来,哪里敢收。”

看许氏盛情,他才勉勉强强接到了手里,又回去给皇帝回信,自然又是一番封赏。

之后许氏将翁太医开的药方和吴大夫的做了对比,倒是相差不大,便没有改成翁太医的药方抓药。

第二天,皇帝又命人送了好些名贵药材来,甚至包括难得的血燕和几百年的人参,甚至有一匣子南海珍珠,专门用来美容养颜的。

许氏将这药拿来给季衡看了,说,“看,皇上对你很是厚爱有心,你现在还在忧愁什么,别胡思乱想,你把身体养好了,母亲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富贵百年也如烟云,以后即使你不入仕,母亲也是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许氏就又哭了起来。

季衡看到她的眼泪,心里难受极了,季大人对许氏再差再冷淡的时候,许氏也没有哭过的,她的眼泪似乎全都为他而流。

季衡望着她,“母亲,您别哭,我其实真没胡思乱想。”

许氏擦了擦眼泪,道,“你赶紧好起来吧,明儿就是二十九了,过年了。”

季衡看了装在锦盒的血燕和人参,对许氏说,“血燕倒是可以随意吃的,但人参却不能随意吃,我现在是虚不受补,怕吃了反而不好,母亲你收起来以后用吧。”

这一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除夕夜,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

季府,即使季大人没在,也是照样过年。

因为季衡病了,虽然松快了些,却也是照样缠绵病榻,故而许氏就让在四姨娘所住的西院里守岁,没有在正院里办,怕吵到了季衡休息。

璎哥儿有一岁半了,早就可以自己走路,看季衡不在,他眼巴巴地到处找,之后又趴到许氏的怀里去,“母亲,哥哥呢?”

璎哥儿天性柔和,即使六姨娘是个幸子气的,他却没有染上六姨娘身上的这种习气,平常最是大方,谁向他要东西,他都直接给,记性也不错,家里的人,他几乎都记得住。

许氏对他虽然冷淡,倒是并不讨厌,抱着他哄了哄,就说,“你哥哥病了还没好呢,你忘了吗。”

怕季衡把病传给了璎哥儿,自从他病了,璎哥儿就没去见过他了,璎哥儿失望地说,“还没好吗。”

许氏说:“是啊。一会儿做了饺子,给你哥哥端一碗去。”

璎哥儿郑重其事地点头应是。

除了许七郎,便全是女眷,许七郎在四姨娘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也就回去陪季衡去了,季衡还在睡觉,低烧是好了,但是还是没精神,动不动就睡过去。

房间里点着四盏烛灯,灯火被拢在灯罩里,光线暗淡。

他就坐在床边看着季衡,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多,他不由自主俯□在季衡的面颊上亲了一下,许氏正好进来,轻声道,“让衡儿好好睡一觉,你别去把他弄醒了。”

许七郎吓了一跳,身子僵了僵才回过头来,从季衡床边起身,又将床帐放了下来,轻声道:“姑姑,你回来了。”

许氏道:“我怕他醒了,荔枝和桂圆照顾着,我也不放心,就先回来了。一会儿你也去放放鞭炮,咱们这个院子里多放点,去一去晦气。说不得衡儿也就会好些了。”

许七郎点头应是,他长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对放烟花鞭炮没了多大兴趣,往年都不怎么放,今年想到给季衡去病气,便也有了些兴致。

季府里相对冷清,定国侯赵府里却是十分热闹。

他家老大、老二、老四都在平定吴王叛乱一事里立了功,几人都受了封赏,除了老大还在山东带兵,另外几个都回来了。

赵家人多,自然就十分热闹。

赵府有自家的戏班,但是依然从外面请了唱武戏的戏班,又请了杂耍班子,府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看着所有人都兴高采烈,赵致礼却神情很冷淡。

赵致礼看着戏台,正是精神倦怠之时,跑来一个丫鬟在外面闹,声音很大,在水榭中坐着听戏吃饺子和果子的赵府主子们都被惊动了。

定国侯赵化淳亲自过问,“这是什么事?”

外面的管事妈妈跑进来,“是四奶奶身边的丫鬟碧芝不知怎么跑到了这里来,已经让人把她押回去了。”

一听是这个事,水榭里坐着的人神色各异,但大多数是在皱眉头,甚至定国侯也皱了一下眉,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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