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盅子汤药,她在床沿上坐下了,看季衡又在看书,就说,“这个时候看什么书,来,衡儿,将这红糖姜汤喝了。你是虚寒的体质,喝这个就不会肚子痛。”

季衡心里各种烦闷不必提了,他只能让自己将这事当成是生病了,这能让他更好地接受,放下书,接过许氏递过来的红糖姜汤,喝了之后觉得热乎乎的,的确是不错。

许氏又问,“还没有用过早膳吧,正好,咱们一起吃。七郎昨天回了他家去,今日不在,就咱们娘两。”

季衡将盅子递回给许氏,说,“母亲,我没什么食欲。”

许氏说,“我看你血流得太多,必须得吃些东西才行,不然你得头晕。”

季衡苦着脸没回答,总之,他觉得现在发生他身上的事情,都很荒唐,他总觉得这是别人的事,不该是自己的事。

许氏将小盅子在桌上去放好了,又过来摸了摸季衡的手,发现季衡的手冰凉,就道,“再在房里加个暖炉好了,你也不要看书,将手好好暖着。”

季衡无奈道,“不让我看书,总觉得肚子更难受。”

许氏说,“你就是个操劳的命,这种时候休息一下子不好吗。”

季衡不答她,许氏又念叨了他两句,端着盅子出去了。

一会儿,荔枝拿了两个暖手炉来,给了季衡之后就问,“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在宫里住了一晚就又病了,太太还让我们不要进屋来打搅你。”

季衡说,“没什么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荔枝看季衡态度冷淡不愿多说,也就不好多问,又出去做事去了。

许氏让人将桌子搬到了季衡的床边,摆上了早膳,她就在床沿坐下了,和季衡一起吃早饭,季衡没什么食欲,她就硬是逼着他吃了些。

刚吃下去,季衡就觉得全身发冷以致于反胃要吐,不过丫鬟们捧着痰盂准备好了,季衡又没吐出来。

许氏搂着儿子又摸又拍,不敢再逼他吃了。

许氏什么别的事情都不想管了,一整天坐在儿子的房里陪他,季衡看了一会儿书,就十分疲惫,而且肚子上隐隐的痛感总是不消,让他烦躁的同时又十分痛苦茫然,心想这个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许氏倒安慰他,说两三天也就会好了,让他先忍耐。

因为有许氏守在旁边,季衡觉得身体倦怠,就躺下去睡了,被许氏照顾着,这天白天倒是不难熬。

下午外面就下起了雪,因为雪很小,无声无息,季衡睡在温暖的房里倒没有什么感觉。

只是后来听到丫鬟们在外面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才知道下雪了。

季衡躺在被子里问坐在旁边拢着暖脚炉看总账账册的许氏,“母亲,外面下雪了吗?”

许氏回头对他一笑,“是下雪了,看来今天七郎也不会回来了,他娘恐怕要留他多住些日子,说不得他就要搬回去住了,他不回来,你也可以安安心心地躺着,不过,他要是走了,你也就不能有玩伴了。你和七郎这些年如亲兄弟一般,希望这一辈子都能做好兄弟,才是好的。”

季衡望着床帐顶,说,“怎么会不做好兄弟呢。”

许氏又说,“你们是现在还小,所以才这般好罢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你舅舅,哎……”

许氏觉得现在不该在季衡跟前说这些话,但是随着季衡越长越大,两母子倒是很少有这样静静地在一处闲聊的机会了。

季衡琢磨了一下,算是明白了许氏的意思。

许大舅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以前是做盐茶生意,盐茶生意查得严,加上之前的吴王之乱,所以许大舅就转而做海上贸易了。

海上贸易是一本万利的,但是风险也极大。

许氏只是个女人,没有许大舅那么大的野心,所以只是做些诸如买地买房,开些铺子的生意,当然,也有在许大舅那里入股,分些红利。

这几年,因为皇帝加大了港口上海上贸易的管理,南方又海患渐渐严重起来,生意已然没有了之前那么好做,虽然如此,其实也是利润巨大的。

但许大舅却被以前的利益蒙住了眼睛,甚至希望依靠季大人来为自己保障更高的利润,季大人自然是不乐意的,让他最近收敛些。所以许大舅就彻底地投向了在广州一带掌管着水军的徐家,而徐家现在和季大人也因为利益和朝中其他事情有了芥蒂,以至于季许两家的关系并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许大舅手里有季衡身体的秘密,许七郎则是在季家养大,两家都各有所持。

秦氏不在扬州镇守祖宅,反而上京照顾儿子,大约也有许大舅并不想让儿子和季家太亲密,要拉开两家关系的意思。或者也有许大舅怕自己唯一的一个嫡子,以后要被季家给掌控住了。

许七郎对季衡的话无不听从,就是许大舅的大忌。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更~~~~


状态提示:142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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