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季衡觉得在许七郎的教育这件事情上,他犯了很大的错。

许七郎从小生活优渥,后来在他的家里长大,接受应试教育,生活简单单纯,小时候分明是个淘气的酗儿,之后却读书读傻了,一天到晚纠结这感情问题,现在却分明是打骂都没法将他纠正过来了[重生]佛心同秀。

季衡最后只能轻叹道,“如此,是我将你害了吗。”

声音里说不出的寥落。

季衡回了房间里去睡觉,许七郎则起身来跟着他进了卧室,季衡躺在床上,他就睡在他的床前脚榻上,伸手将季衡的手抓着,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睡觉。

季衡就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直到许七郎睡着,手滑了下去,他才把手收回去。

许七郎不知道是糊涂还是真正的透悟,在他眼里,这个国是皇帝的国,他小的时候,也的确是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而为目标,但是之后皇帝成了他的情敌,又出了季衡被皇帝糟蹋的事情,那为帝王效忠的心思自然是没了,而且他憎恨起了皇帝。

他这时候已经明白,帝王也只是一个凡人。

他为何要将自己的忠诚奉献给他。

且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朝代更迭,更是一种常事。

不要说朝廷朝臣们的那些把戏,就是改朝换代的大战争,都像是一场戏台上的戏一样,只是看这戏台到底有多大,参与的戏子有多少罢了。

所以他对去做官已经没有了任何兴致。

自然,对皇帝的厌恶,也是他不愿意再做皇帝臣子的原因。

后来被押回家被强迫成婚,因为他想要逃跑,所以直接就被他父亲扔到了海船之上,等他一觉醒过来,已经是在苍茫的大海之上,他想要逃,又能够往哪里逃。

他随着海船去了很多国家,看了很多风土人情,不由越发觉得大雍国只是一个戏台,是这从古至今至未来,从东到西到海的那一边的一个小戏台。

他在一段日子里,只感觉宇宙之阔大,人之渺小,觉得生无可恋,只是对季衡的爱意拉扯着他,折磨着他,让他觉得这是自己存在的唯一意义。

他也将这爱仔细地琢磨了,他一时想要成全季衡的一切,一时又痛苦得只想和他永不分离。

他的这种悲观的思想,自然是从没有对谁说过,他在此时,他对季衡说了,他知道季衡理解他,但是季衡不愿意承认他。

许七郎是个痴人,季衡这下完全知道了,但是知道也毫无意义。

在许七郎的眼里,除了季衡,这世间便无生无死,无悲无痛,甚至连道义在他的心底深处,也狗屁不是,因为强者生存就是这个世间的法则。

所以他第一次杀人,他也平静得很,没有人比他更多愁善感,也没有人比他更加心狠和无情。

许七郎在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又恢复成了那个跑商的商船上的当家,对下面兄弟嘻嘻哈哈,对着季衡则是个心疼媳妇儿的唯唯诺诺样子,也不让别人伺候季衡,亲自给他端茶倒水,又送吃送穿。

季衡在吃了早饭后就问他,“那信可是送出去了,派了多少人去送。”

许七郎道,“已经派人去送了,都是老手,有十个人,放心,即使来一百个贼寇,他们也能够将信给你送到。”

季衡便点点头道,“多谢你。”

季衡这道谢的疏离姿态让许七郎十分愤怒,但自知愤怒也不用,于是直接说道,“不要说谢诱宠-爱上霸道冷大叔。你记得这些都是你逼着我的。”

季衡目光清澈地看着他,许七郎被他看得不舒服起来,他知道季衡能够将他的一切看穿,所以只好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季衡也不闲着,已经出门在岛上四处观察起来,上了岛上小山的顶峰,四处眺望,发现在另外几个方向,也有好几座岛屿,岛屿上也有人居住着。

许七郎已经开始去点要往王启处去的船只,而除了许七郎身边那些最亲近的嫡系,另外的人则并不知道自己是要去攻打王启的,因为许七郎让大家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又让将武器都准备好,大家还以为是要帮王启和朝廷对抗。

便还有老人来劝许七郎,说,“当家,咱们一直在海上跑商,虽然都是不惧生死,但是,这样帮助王启和朝廷对抗,却是不妥当。老当家定下的规矩,上岸劫掠者死刑,主动打劫官私船只者死刑,不忠不义者死刑,内部斗殴者死刑,□妇女者死刑。其实也有不要和朝廷为敌的意思。王启为海寇,多次上岸劫掠,和朝廷为敌,已经是朝廷钦犯,我们虽然也和他们做过多次生意,有些瓜葛,但是犯不着为了他就去和朝廷作对。这般和朝廷作对,势必就会被划归海寇一窝,以后我们的处境也就艰难了。这是要置兄弟们于何地。”

许七郎便说道,“并不是要和朝廷为敌,放心吧。”

也并不做解释,只是做了安抚。

许七郎知道自己帮着朝廷攻打王启,势必会惹起海上各势力的不满,以后会为他招来不好之事。

毕竟这次和朝廷联合去端掉王启的老巢,和之前只是去竹山岛救人还有很大的不同。

在竹山岛上,他们只去了一艘船,目标不大,且竹山岛上王启的人都被斩杀殆尽了,也无人知道是他带人前去的。

而这次助朝廷,目标大,行动狠,可能还会伤亡惨重,最后一定会人驹知,自然不同一般。

甚至要是许大舅知道了,也是要大发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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