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泪忍不住又来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真的,你当时要是在我面前,我真的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了!可当时,我根本连再远远的见你一面,都是奢望了啊……”
沈恒眼圈也红了,把手送到她嘴边,道:“善善,我明白你的心情,爱之深恨之切,你若不是太爱,也就不会那么恨了。那你现在咬我,现在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你就是吃尽我的肉喝尽我的血,我也心甘情愿。”
“你当我真舍不得咬呢?”季善冷哼一声,抓起沈恒的手,就送到嘴边,张口咬了下去。
却终究还是舍不得咬重了,不过只象征性的咬了一下,留了一圈浅浅的牙印,便放开了,恨恨道:“如今你全是骨头,没的白硌坏了我的牙,且先给你把账记着,等回头你身上多长些肉后,我再一并与你算账也不迟!”
沈恒就红着眼睛笑了,“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分明就是舍不得咬,偏要说是我骨头太多,怕硌坏了牙……”
说话间,已伸手轻轻抚上了季善雪白纤细的脖子,那上面的淤青已过了十来日,依然还没散尽,瞧着依然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当时到底有多吓人,情况有多危急,可想而知。
眼睛就越发的红了,低道:“当时,很疼吧?你怎么那么傻,明明平日里那般聪明通透的一个人,谁知道犯起傻来,却比所有人都傻……这么年轻漂亮又能干,还有那么多亲朋帮手,亦不缺银子使,就算离了我,一样能活得很好很好,为什么就偏要那么傻呢?不是你自己说的,这世上谁离了谁都一样活吗?”
沈恒既已平安回来了,之前那些伤心与绝望,季善自然都不想再提,便只是道:“谁知道我当时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呢,大抵是脑子太乱了,混混沌沌的,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心下却是禁不住庆幸,亏得当时孟竞及时意识到了不对,和杨嫂子一起救下了她,也亏得之后她娘一直寸步不离守着她,叶大掌柜与罗府台也都语重心长劝了她一回,才让她彻底打消了再寻死的念头。
不然好容易沈恒回来了,她却又不在了,夫妻两个因为阴差阳错,照样要天人永隔,就真是太虐、太坑了!
季善说完,便扯下了沈恒的手,道:“好了,继续洗头吧,洗完了好去吃饭,两个娘手脚都利索得很,等你洗完,饭菜肯定都好了,你正好一边吃,一边与他们说说你是怎么脱险,这些日子又是怎么过来的,大家伙儿肯定心里都急着知道呢。”
给沈恒搓了几下头发后,才又道:“你还得好生安慰一下爹娘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真的除非亲历,否则任谁都难以真正感同身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才熬了过来的?尤其娘,明明之前离开时,头发都还是乌黑的,却几日功夫,就白了那么多,昨儿还哭着与我说,若不是想着还要见你……见你最后一面,若不是想着,还要给你办后事,让你体面的走,她早不想活了。万幸只是虚惊一场,你今儿就回来了,不然我根本不敢想象以后……”
沈恒想到路氏的苍老与憔悴,片刻才沉声应道:“我会好生安慰爹娘的,以后也一定不会再轻易涉险,不会再让爹娘和善善你伤心难过了,希望你能再信我一次。”
季善的回答却是故意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听他吃痛的“咝”了一声后,才道:“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敢说下次再遇上同样的情况,你还是要跳的,所以你这话也就哄哄爹娘吧,我反正一个字都不信了……好了,洗好了,我给你拿毛巾擦一擦啊……”
说完取了大毛巾来,给沈恒把头发擦得不滴水了,又让他就着毛巾,把身上的水都擦干了,才递了干净的衣裳给他,“你穿衣裳吧,我去厨房瞧瞧饭菜怎么样了,告诉两个娘可以开饭了……正好我也饿了,这些日子就没好生吃过一顿饭,没好生睡过一个觉,今儿终于可以吃顿安心饭,睡个安心觉了。”
却是刚走出两步,就被沈恒给拉了回来,看着她正色道:“善善,我方才说的是真的,以后一定不会再轻易涉险,不会再让你和爹娘白白担心了。我知道世事无绝对,将来万一真遇上了我必须挺身而上的时候,我还是会上,不然我肯定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会鄙视唾弃自己一辈子;但至少,至少我会在挺身而上之前,想到我还有爱人和亲人在家里等着我回去,那我一定会加倍小心,尽可能把危险减小到最低的!”
季善耐心等他说完了,才点头道:“好,那我信你,信你以后遇事会尽可能多考虑一下,会尽可能保护自己,因为你真的不是一个人,你还有父母亲人,还有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你的命真的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所以该自私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