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定国公太夫人看见她们来敬酒,很是高兴,不但受了她们的敬酒,还与同席的宣武侯太夫人、嘉定伯太夫人等几位太夫人、老夫人都介绍了一番姑嫂两个,让姑嫂两个还给几位太夫人老夫人也敬了一回酒。
末了又让姑嫂两个去定国公夫人她们那一席去应酬了一圈儿,才吩咐三少夫人,“好生送了她们姑嫂回去,小脸儿都喝红了,怕是都有些上头了,让她们回去吃点儿东西,喝点儿热汤缓一缓。”
如此季善与罗晨曦方终于得以出了大厅,回到了水榭里自个儿的座位上。
含笑一送走三少夫人,罗晨曦立马低声问季善,“善善,你还好吧?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大好。”
一旁裴二奶奶则快速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妹妹,喝点儿热汤先缓缓吧,是不是方才酒喝得太多、太急了?”
可惜她没有资格去给定国公太夫人敬酒,不然也能好歹替妹妹挡一挡,不过就算她去了,那样的场合,又哪有她替妹妹说话挡酒的份儿?
季善接过裴二奶奶递上的热汤喝了几口,才觉得没那么反胃恶心了,摇头低道:“我还好,都是果酒,其实无妨,就是一进一出的吹了点儿冷风,心里才有些不舒服,应当坐坐就能好了。”
孕妇可是不能喝酒的,亏得如今的酒纯度浓度都低,给女眷们喝的更低,其实与酒酿差不多,不然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也只好不识抬举了。
裴二奶奶听得季善说‘无妨’,想着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方心下稍松。
低声道:“妹妹,我才瞧着定国公世子夫人对你颇和善,不管她是领了长辈的命也好,还是其他原因都好,总归她的确对你和善。那待会儿散了席,要不你与她说一声,让她替你寻个僻静些的地方,稍事歇息片刻?现在的局势,你散席后肯定是不能走的了,万一太夫人又寻你呢?可不歇一歇,我又怕你撑不住,也只好厚颜求世子夫人行个方便了。”
季善明白她都是为了自己好,沉吟道:“二嫂说的极是,那我待会儿试着与世子夫人提一提,不行,就与三少夫人提吧,想来问题不大?”
裴二奶奶道:“我也觉着问题应当不大,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我怕就不好陪妹妹一块儿去歇息了,让人瞧见了,免不得动疑,只能穆弟妹陪你了。”
因着与罗晨曦交好,连带也对她娘家嫂子另眼相看,一起坐席便罢了,还要一起去歇息,可就只差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一旁罗晨曦已先道:“裴二嫂放心,我会一直陪着善善的。”
正说着,有人来敬季善与罗晨曦的酒了,“赵大少夫人、沈太太,我是xxx夫人,我敬二位一杯,祝二位新春大吉,年年有余。”
还不是一个,而是一个接一个,“赵大少夫人、沈太太,过几日我们家也摆年酒,请二位一定要去坐坐。”
“还有我们家也要唱堂会,贤姑嫂可一定要赏脸。”
“沈太太,我公爹也是御史台的,与沈大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同僚,往后大家定要常来常往才是……”
毕竟就像罗晨曦之前说的,今儿在场就没一个傻的,随便谁都能去给定国公太夫人敬酒的吗?她们当中好些人来是来了,却连当面给定国公太夫人磕个头、拜个年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敬酒了。
季善与罗晨曦却是不但当面给定国公太夫人拜了年,得了厚赏,如今那一看便不是凡品的红玛瑙手串还戴在腕间,才又由世子夫人发话、三少夫人领着,去给太夫人敬了酒,可见她们姑嫂是真入了太夫人的眼了。
那大家当然得趁早结交起来才是,不然等人家真起了势,或是有求于人时才去后悔,可就迟了,——一时都把开席前,出于对主人家尊重,才跟着与罗晨曦、尤其是季善虽都笑眯眯在应酬,但心里却都是不以为然的轻视散了个七七八八。
只苦了罗晨曦,知道季善不能再喝酒了,便把季善的份儿一并替她挡了。
弄得十杯里季善也就喝了一两杯,倒有**杯都进了她的肚子,再连上她自己的份儿上,饶她酒量向来不错,也很快红霞满面,腹如火烧了,实在苦不堪言。
然看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姑嫂两个都被围着众星捧月般的奉承,真是出尽了风头。
譬如诚亲王世子妃与三少夫人,瞧得罗晨曦今儿一直在出风头,三少夫人还好些,世子妃手里的帕子却是要揉成梅干菜了。
到了这个局势这个地步,宗室里其实好些人都已知道赵穆早就追随了七皇子了,诚亲王府好歹也是赵穆的本家,自然也知道了。
诚亲王还罢了,并不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反正不管将来哪个皇子上位,他都是亲皇叔,富贵荣华都一辈子跑不掉,管赵穆怎么折腾呢,折腾赢了自家可能还多少能跟着沾点光;折腾输了,也不过就是赵穆一房的事儿,与他何干?
所以知道了也当不知道。
真正着急的,反倒是诚亲王妃、是世子夫妇两个,这要是赵穆博赢了,世子之位怕是转眼就要易主了吧?偏偏前有赵穆这个狼,后还有云侧妃母子几个这头虎,也仗着诚亲王的偏心,一天比一天心大,世子夫妇端的是腹背受敌。
然此时此刻,瞧得罗晨曦这般的风光,这般的得定国公太夫人的喜欢抬举,世子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