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别在顾海与苏子离开三千界阵之前让他们记下了一个药方,说是能让伤口好得更快些,二人道了谢便匆匆离去,毕竟苏子上臂上的伤口仍旧渗着血,若是不早些处理也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出了阵,一身狼狈的二人倒是把夏怀若吓得不轻,她还以为两个师弟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恼了晏别。直到问清了来龙去脉,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说话间便赶到了太华峰,原以为谢泊隅应当会留在昆仑,却不想院内竟是无人。见苏子伤口处的血仍未止住,夏怀若只好轻声说了句抱歉,接着翻箱倒柜地在谢泊隅的药柜上找了起来。

因三人的医术课成绩实在算不上优秀,见了那些药草也不敢乱用,于是只好胡乱抹了些止血膏与止血草上去,又拿了条绷带将苏子的手臂再次牢牢包了起来。

好在苏子的父亲苏意本就是游医,见谢泊隅不在,夏怀若当即便决定下山。正如将苏子掳来时一样,这回她依旧是没有多说什么,拔剑飞快地施完御剑诀后,就拽着身边少年的衣领跳了上去。

顾海见状赶忙跟上,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己的御剑术明明并不算差,可却总是追不上夏怀若,甚至两剑之间的距离还拉得越来越远。他于是对着远处的背影问到:“师姐,你怎么飞得比我快这么多呀?”

夏怀若原想回答,奈何速度实在太快,才一开口就被灌了满嘴的风,加之她也不想浪费时间,故而只是微微张了张口就又专心御起剑来。

落地的时候昆仑域正下着小雨,恍惚间,顾海与苏子竟还以为他们又回到了晏别的故事中,瞬间便又紧张起来,生怕耳边突然响起笛音,身上再被音刃划几道口子。好在少顷苏子就反应了过来,此处正是离他家不远处的树林,若是从这里回去,既不容易被人瞧见,又能径直到家,倒是显得夏怀若这个师姐确实格外尽责有心了。

后院的菜地被近日的雨雪浇得有些泥泞,三人白色的衣摆皆被染成了土黄色,原以为夏怀若会有些不高兴,可当顾海小心翼翼斜眼瞟去,对方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才刚进屋,恰巧便碰上了采药回来的苏意,见了顾海与苏子的狼狈模样,他先是一愣,接着赶忙从药柜上取了一方碟的瓶瓶罐罐。替二人清理完伤口之后,他原想直接上现成的药,不想苏子却报出了另一个药方,那方子并不常见,甚至可以说苏意都未曾听说何人用过。

他带着些疑惑地先替二人简单上了些止血消炎的药物,接着将那方子写了下来,再一琢磨,竟还真是道极佳的药方。并且那上面的材料皆是平常可见之药材,就是在这寒冬腊月也并不难得,苏意有些好奇地问到:“这方子,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

“是晏……”原本顾海已即将把晏别二字脱口而出,好在苏子在他说出下一个字之前急匆匆把话截了下来:“是《晏氏杂记》的别册上记载的!”他说完赶忙向顾海使了个眼色,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把晏别的魂魄被存于昆仑千年录中的事说了出来,顾海紧张的几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复述到:“啊,对对,是……是《晏氏杂记》上看见的!”

苏意虽觉得二人的样子有些奇怪,可他到底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人,于是只是温柔地笑着答道:“这样啊。那倒不愧是晏氏了,竟能用如此常见的材料配出此等药方。”他说罢又嘱托夏怀若替他照顾好两个少年,自己则出门去街上买些方子中提到过的药材。

待苏意将门关严实,夏怀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夺过桌上的方子背了起来,许是觉得自己不一定能记清楚,思索了一番,又取出一张空白的符纸,提笔抄录起来。

“师姐,你抄这个做什么啊?”顾海有些费解地看着面前一副捡到宝模样的夏怀若,对方却并未第一时间回答他,直到将那方子一字不差地抄录下来,这才开口道:“没猜错的话这方子应当是晏别前辈给你们的吧?”

她说着稍停顿了几秒,见二人老实地点了点头这才用惊叹的语气继续道:“这可是鼎盛时期的昆仑晏氏少主开出来的方子,你看看这功效,再看看这些常见又廉价的药材,若是用在医术考试上,你说能不能拿个满分?”

夏怀若说着又举着方子在二人眼前晃了晃,此时,似醍醐灌顶般的两个少年终于反应了过来,碍着苏子手臂上受了伤,不方便抄录,于是顾海赶忙也取了张符纸出来,歪歪扭扭地将那方子又抄了一份。

看着顾海狗爬似的字迹,夏怀若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瞟了对方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开口到:“御剑速度的快慢与剑主的熟练程度,修为天赋,还有佩剑本身都有关系。”

这没来由的一段话听得顾海与苏子皆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又想起来,这是先前在来的路上,顾海所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两个少年用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原以为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了,不想夏怀若却突然坏笑着凑近二人,接着她将二人的脑袋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按,凑近他们的耳朵小声说到:“我看长天剑和秋水剑与你们甚是有缘,若是脸皮够厚,游历开始之前记得把它们取出来暂且‘借用’一番。”

“当然了,我也只是提议罢了,你们若真是照做了,可不能说是我教的。”夏怀若说着松开了手,赶忙撇清,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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