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苦(哭)不”
“甜”
景嬷嬷望着钱沫沫的眼神中满是宠溺的母爱在她心中早已将钱沫沫看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到钱沫沫流泪她比这屋里的任何人都要难受因此她也才能在钱沫沫眼泪尚未流出來之际及时打断
景嬷嬷的宠爱让钱沫沫心中比口中更甜三分她配合地朝景嬷嬷点点头回过头來再看镜中的自己时突然觉得无比陌生那个低眉顺眼温婉柔情的女子是她么当初的那种锐气与心高气傲已然不复踪影
怪不得都说化妆是一种美丽的变身诗经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意境也不过如此吧
癸形铜镜中钱沫沫螓首蛾眉肌骨晶莹纤巧的琼鼻下樱桃小口不点而红妆台前烛火跳动她肤若凝脂娇羞的俏脸上似乎轻笼薄雾让人看不清透又移不开眼
镜中的女子额前的刘海已经从初來时的齐眉长到了耳际被刑嬷嬷尽数梳到了发顶露出额头的钱沫沫脸上的稚气顿时消去大半俨然已经是一位成熟的少妇
层峦叠嶂的牡丹髻在刑嬷嬷的手中一层层显现乌黑油亮的青丝转瞬间便从倾泻而下的瀑布变成了山峦秋忆见状忙将一旁小丫头端着的凤冠头饰接过去拿到了刑嬷嬷身边
公主出嫁的凤冠是有等级规格之分的钱沫沫看着秋忆端过來的凤冠只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折了纯金打造的凤衔珠花冠在烛火的照耀下褶褶生辉晃得人眼都睁不开精巧的做工将一只翱意九天的飞凤做的活灵活现飞凤的翅膀和尾羽都在每一步的走动间微微颤动就像真的是一只金色凤凰落在了那里一般
将凤冠头饰按预先算好的位置佩戴整齐钱沫沫又在一众人的伺候下站起身形來到内室更换喜服那套她未曾试过的喜服被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展开她头顶重金在秋忆和景嬷嬷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将那套喜服换上等她穿上喜服的时候她才知道原來这套喜服上的绣线也都是金丝线
这下真如穿戴了黄金刑具一般的钱沫沫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如果就这样逃了这身行头应该也够她衣食无忧了吧
她暗自好笑自己的想法倘若真是那样恐怕她将会成为这夜冥第一个因为一套嫁衣而出逃的新娘吧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屋内的烛火除了长明灯都已经熄灭而这盏长明灯据刑嬷嬷说是点亮她婚后到道路的明灯在今日是万万不可熄灭啊这样的话告诉她之后她就总是时不时地想要去看看那盏灯是否亮着
尽管她现在与夜殇出现了裂痕她依旧在乎着甚至从未动过离开九王府的念头自嘲患有受虐症的钱沫沫知道她的心中已经被他满满地占据无法再让他离开
若真有让他离开的那一天恐怕她不死也得脱层皮一切就绪屋内只剩下几个身边伺候的剩下的人都在钱沫沫盖上盖头的那一刻离开了被挡住视线的钱沫沫就在这方寸之间幻想着她和夜殇和好如初后的甜蜜却不知等待她的将是一场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