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妖娆依旧是举起了手中那两件变成没有威压之物的上古祭祀礼器。
虽然她很想把魔珪与火璧丢出去换成朔月黑刀对天衡与岐连钟发动攻击,但是下意识地,她还是选择相信这两件曾经发出过极道幻器威压的东西。
“妖娆在干什么?”
先天大帝的双眸内幽火跳动,他身后升起的无数莲枝直接把发狂中的阿斯兰特牢牢地捆在自己身旁。
此时的先天大帝不知道如何帮助妖娆解除岐连钟的威胁,所以他更不能让阿斯兰特也冲上前去白白送命!
“先天,放我出去……唔……”
一朵莲花直接塞入了苦逼的阿斯兰特的嘴里,把他最后一句唾骂声也噎回了嗓子眼内。
妖娆飘渺模糊的身影倒映于先天大帝的眼眸中。
此时的妖娆仿佛比纳多多的魂影更加虚无单薄,只有双手高高举起,左手一支七尺长珪已经超过世人所见所有玉珪的长度,带着一股无法言述的黑暗魔息。而右手一枚圆璧通身流火,那完美的同心圆象征着天道完美的寓意,是上古时代古巫们最喜爱的祭祀用品之一。
天空中纳多多与昆山弟子的战斗仿佛也已经停滞,众人众魂纷纷以灼热的目光看着融化岐连钟上的天衡老儿与手持奇怪礼器威压遁入虚无的妖娆。
他们二者的胜负,决定着昆山一战的最终结局。
若妖娆败,只怕纳多多要挣脱“女”印魔化,先天也会无心恋战,放手离去。若天衡败,那么等待着昆山弟子们的就将是滔天烈火还有无法挽回的颓势。
纳多多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额头痛得仿佛要爆炸。
而妖娆对身侧发生的一切已经充耳不闻,她的所有精神力都只放在了双手的两件礼器上。
天衡的嘲笑与唾骂声不断,落入妖娆耳内也似蚊蝇嗡鸣,不知其意。
“你们要……怎么用?”
妖娆清冷的目光放在魔珪与火璧的身上,分别把它们高高举向天空。
“好吧,如果天有神明,地有灵,那么我就相信礼器也是一种玄妙的力量,世上真的存在我不可理解的东西。”
闭上眼睛,妖娆的心静如止水。
她的灵魂从来没有达到如此空灵的境地,也许是因为身体的法则被岐连钟击溃,也许是自己已经与死亡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在这非生非死的玄妙处境下,妖娆反而突破自我,瞬间达到了一种万物皆空的微妙精神世界。
远古时代的古巫们就是以这样的心情进行对天地四方的虔诚祭祀的。他们相信,他们聆听,所以他们感受到了凡人们永远无法触摸的东西。
妖娆的心魂像是没有重量的丝线,被风轻扬直上云天。
“我要逆转一切,让我的规则重建!”
这是妖娆发自内心深处的希冀。
她只有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看透并凌驾于岐连钟的规矩之力,才能把自己拉入这覆灭的声波重新掌握自己的生命。
嗡!
就在妖娆放下对礼器不信任的心情,并尝试着去感应天地间流转的神秘力量时。不可思议的一响便在妖娆耳畔轰鸣。
原来激发魔珪与火璧的不是威压与灵气,而是一种心境的变幻和放松。
好像是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泊,瞬间在水下激起层层水浪推搡的力量!妖娆笃定这水波豁然中开的声音只有她一人可以听到。
因为在这巨响之后,她的精神世界中,蓦然多出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
她看见……看见漫天瓢泼大雨从天空疯狂坠下,眼前的世界,早已经不是她熟悉的昆山千山连绵之景,而骤变为一片灰暗海上雨夜的画面。
“是记录于魔珪与火璧中的记忆吗?”妖娆蹙眉。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天空闪电惊若游龙的骇人场面!
似有一道黑暗裂口在苍穹出现,无以计数淫雨自破口倾泻而下,无止无休!
水大得好像要把整个世界淹没!
大地一片汪洋大海)哗声在耳边呼啸。
只有翻沸的幽暗水体内偶尔在惊涛落下后露出一些尖尖的岩石。
这些岩石并不代表着坚实的大地,因为闪电过后,那些极烈的刺目寒光把尖尖岩石下的水体照得灯火透亮。
借着一闪即逝的强光,妖娆看见蛰伏于水下那深邃而不见底的高耸山体!
那些嶙峋的山石,陡峭的山壁,还有窒息的虫兽通通……深藏水下。
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着一个让人心跳结冰的事实。
雨……果真已成巨灾!
这疯狂从天空豁口落下的暴雨,甚至已经把大地上最高的山脉吞没。
可以想象那些曾经居住在山脚下的人族,此时陷入多么巨大的一场危机!
妖娆再抬头,发现水天相交处一片黑压压的颜色并不是黯淡的天光,而是成千上万坐着竹筏一脸惨白的人类。
他们面黄肌瘦,身体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被吹倒,在一波接着一波的暴雨中,无数人开始跌倒,身体上都残留着暴雨打击后红肿溃烂的伤痕。
雨水暴虐成灾,就算是雨滴落在身上也有成年男人一拳之威的力道。
无数人在死亡,但那些还有知觉的人,无不用着一种惊恐中带着愤怒与憎恨的目光抬头看向黑暗天幕中那道狰狞的裂口。
天被撕开了,所以那深邃的裂口就成为一切罪恶的源泉!
“吾……雨……大……术……”
伴着暴雨,一切声响都被哗哗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