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还是白钰脑袋瓜子活络,迅速将左手握着的火把往它手臂上一按,“咝”,立刻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它全身一抖,惨叫着松手滑入水中。
再看蓝朵肩窝处,利爪刺破衣服在肩上留下三个血洞,白钰也好不到哪儿去,手腕高高肿起四道血印,象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般。
蓝朵骇然道:“这哪是美人鱼,分明是杀人鱼,教课书里从没提到过。”
白钰强打精神道:“你犯了严重的教条主义和本本主义,因为主流生物学理论根本不承认有美人鱼,当然扯不上杀人的事。而神话传说大都集中在美人鱼美丽的容貌和漂亮的鱼尾,以及富有诱惑力的身材,通常是纯洁、善良、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却忽视了它的另一面,没有灵魂,象海水一样冰冷无情,兼有虚荣、残忍和绝望等多种特征。只有德国诗歌例外,提到一个叫洛雷莱的美人鱼,经常出现在莱茵河畔,用冷艳凄美的外表和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夫,使他们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攻击类的美人鱼也有,西南太平洋群岛上的美人鱼叫作阿达拉(adaro),平时隐匿于海上龙卷风里,每当有渔船落单就突然从海里飞出来袭击渔民,使他们昏迷不醒后拖入海中……”
“中国神话呢,有没有?”
蓝朵问。此时两人全身又痛又冷又累,加上无尽的恐惧和不安,哪有心情追本溯源探讨美人鱼的来历,但只有不停地说话才能稍稍减轻压力,使气氛不至于太压抑。
“古籍中也有记载,《太平广记》第四百六十四‘水族’章节就记述过一种海人鱼,长年生活在东海,身体形状与人一模一样,一般身长一米多,少数大的超过两米,可以入选篮球队。眉目、嘴、鼻子、手都秀丽可爱,酷似美丽的少妇,一头长发束成马尾辫,全身上下肌肤洁白如玉,没有鳞——这一点我不太相信,长着细细软软的绒毛,性别有雄有雌,生殖器官与寻常男女没有区别。靠海的鳏夫寡妇寂寞难耐,就到深海里捉这种海人鱼藏在家里池子里喂养,夜里抱出来与之**,跟男女之间**一样,而且它从不伤人。只是海人鱼出了海水后生命特别脆弱,即使最有经验的渔民喂养也很少超过三个月。”
蓝朵还是不喜与他谈论此类话题,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包扎好伤口,两人一直盯着潭面,防止美人鱼爬上岸偷袭。或许刚才的烫伤很严重,它再也没露过面,但水面不时泛起水波,说明它仍躲在水里窥伺。看着看着蓝朵眼睛渐渐模糊,睡意上拥,昏沉沉打起盹来…….
“蓝朵!”
她一惊,直起身说:“有情况?”
“没有,”白钰脸上少有的沉重,“我在想,如果这回我们俩死在洞里,人生中还有什么遗憾。”
蓝朵心里“格登”一声,知道乐观如他者也挺不住了,开始考虑失败的后果!
“我的人生没有遗憾。”她说。
“我有……”
“再啰嗦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我宁可跳河里去。”
白钰道:“死于战斗,对出身于军人家族的我来说死得其所;我只想知道一点,你跟蓝依为何跑到外面一年多时间?到这个程度了,你还不肯满足我知道真相的愿望?”
“因为……”
蓝朵犹豫良久,道,“我会告诉你的,等到更危险的时候……别想套我的话,还是动动脑子想想怎么对付美人鱼!”
哎,功亏一篑!
白钰暗叹可惜,转而道:“我想过了,美人鱼再凶残再厉害,本质上还是鱼,所以要用对付鱼的手段对付它……”
两人低低嘀咕了一阵,在地上生了堆火开始准备起来。白钰解下皮带,拆掉皮带头上的钢扣,用石头劈劈叭叭一顿猛砸,将钢圈砸断后再反复捶打,直至打制成弯弯的鱼钩。蓝朵把另一端圈成封闭环形,拿登山索扣在上面打了个死结,再用皮带套做了五个浮标。
蓝朵从贴身食品袋里切了块五香牛肉,在火上烤得浓香四溢,连他俩都馋得直咽口水,然后把牛肉钩在鱼饵上,远远甩到水潭里。
水面立刻泛起一圈圈水波,显然喷香的牛肉给了美人鱼很深的刺激,它不停地在水下游来游去,琢磨天上为什么突然掉馅饼。过了会儿陡地在远处冒出来刺探情况,白钰和蓝朵在篝火后面贴壁而坐,如老僧入定。
“它很狡猾。”蓝朵悄声说。
“我把登山索隐在枯藤下面,它看不到绳子就产生不了联想。”白钰低声应道。
美人鱼上半身浮在水面缓慢地沿着潭边游弋,游到他俩跟前时还故意停顿了会儿,用没受伤的手臂在岩石上拍打几下,故意挑衅。白钰暗暗好笑,若说它有智慧,也不过相当于三四岁孩童的智力水平,一块牛肉就让它患得患失得这样。
见他俩没有反应,它好象放心下来,一头钻入水中,潭面又恢复了平静。
“注意,它准备咬钩了。”蓝朵提醒道。
白钰又兴奋又激动:“我盯着呢,这将是我们有史以来钩的最大、最漂亮的鱼。”
浮标轻轻一动,蓝朵一抖就要拖绳子,白钰轻声说别动,它在碰钩,这是鱼咬钩前的常用伎俩,蓝朵擦了把冷汗点点头。
过了半晌浮标又动了一下,白钰做个准备动手的手势,两人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大,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突然浮标猛地向下一沉,白钰手一劈,两人同时起身双双将绳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