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
老人名为轻俜,曾经的血族禁卫军。
也是轻羽的父亲。
“嗯。”并不想和父亲有太多的对话,轻羽走到了躺椅旁,那里还有一张圆桌,上面摆放了几瓶装满红色液体的玻璃瓶,不用想也知道,装在里面的自然是血液,轻羽感到喉咙口泛起一阵干涸,身体在渴望着。
“忍不住的话,喝一点不就好了?”轻俜扭过头,诡异的笑着,仿佛是在等待自己的孩子会做出如何的选择,最终,依然令它失望了,轻羽走到房间角落,打开了水壶,将里面的清水一饮而尽,“还在无谓挣扎吗,轻羽。”“我和你,是不同的。”放下水壶,重新用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轻羽有这个习惯是因为不想让他人看到嘴里那越来越尖锐的獠牙,“我不会向体内的血脉屈服。”“你还在执着于那么无聊的问题,本以为你离家出走那么多年,回来后会变得开明一点。”老人无不惋惜的叹息着,眼神里则充满了戏谑,“虚伪,懦弱,你变得越来越让我讨厌了。”“我可不希望被你喜欢。”轻羽背着黑匣子,朝着门口走去,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树林,“终于下定决心要去看了吗?”老人咧开嘴,干瘪的嘴里,只剩下两颗最为尖锐的獠牙,“坟墓就在山坡上,我就不奉陪了。”“砰”回答轻俜的是沉重的关门声,轻羽快步的离去,带着战舰,穿过了树叶繁茂的林间小道,抵达了宽阔的山坡,在那里,有两座孤零零的坟墓屹立着,相隔十年,自己第一次前来这里。
“我来看你们了,母亲,还有……梦灵……”风吹起了漫天的青草,飘荡在蔚蓝的天空下,围绕在这名孤独的杀手身侧。
距离红杉树另一方向的某座山谷中,如今驻扎着大量的龙族战士,统领它们的便是五星将赤炎之龙雷煌。
在营地的最深处,有一处不见天日的密室,祈语正蹲坐在地上,身边放着干裂的肉块还有刚换的清水,已经忘记掉这是被关的第几天了,云依和白若嫣她们一定很担心自己吧,“该怎么逃走呢……”本以为自己的回来可以说服外公,最不济也能暂时的遏制住龙族的残酷屠杀,没想到,雷煌压根就没听自己说话的意思,很是直接的来了紧闭。
“咯吱”正思索间,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鲜红色的外套上镌刻了赤炎之龙的徽记,“叔叔……”“祈语,抱歉了,父亲好像暂时没将你放出来的意思,而且,从陛下那里传来了命令,要将你接回伊甸园。”男子名为雷冲,雷煌的长子,也是祈语母亲的哥哥,蛹そ暴走的雷煌不同,雷冲是这支部队里最冷静的指挥官,面对妹妹的孩子,男人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祈语,有些话我不得不提醒你,无论有多么喜欢人类,都该放下了,如今在进行的是你死我亡的战争,人类和龙族,必将有一方退出世界的舞台。”祈语蜷缩成一团,沉默不语。
雷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母亲也希望着人类可以和我们一族和平相处,但那只是美好的理想罢了,我们双方都沾染了太多对方的鲜血,那不是依靠言语和理解就能够抹去的东西,就像你之前在父亲面前所做的一样,孩子,语言固然是强大的一种武器,但在战争面前,就变得苍白无力,无法激起共鸣的语言,充其量只是一个理想家的风言风语而已……可能我说的过头了,可打心底里,我也是希望你能够回到我们身边,与族里的战士们并肩作战。”伸手抚摸着祈语的脑袋,雷冲始终没得到任何的回答,祈语小脸紧绷的蹲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哎……”想起了同样倔强的妹妹,当初,自己也曾劝阻过它,不要嫁给龙族之王,可天真的妹妹却认为能够改变那位王的想法。
“我不会让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的……”低声说着,雷冲没有隐瞒自己过去的遗憾,“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最起码,我要保护好她所留下的孩子。”和冷酷的雷煌不同,雷冲一直不能释怀自己妹妹的早逝。
“叔叔,你真的认为,战争之后,我们一族就可以迎来幸福吗?”终于,祈语仰起头,凝视着长辈的双眼,不再有过去的唯唯诺诺,在外面游荡的这些日子里,她看到了太多东西,也学习了许多,“一路走来,我见到了血族,狼人族,还有我们一族和龙人的恩怨纠缠,明白那份仇恨是无法轻易消除的,但我同样也认识了教会我许多东西的人类,他将我称为同伴,也许,最初不是真心的。”白烨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一点点的勾勒在眼前。
“我认识到,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有想要夺取的东西,一样充满了**,背叛和渴望,也一样充满了关心,友情还有羁绊,如此相似的我们,为什么必须要用战争这种最残酷的方法来互相伤害?”理想是多么的脆弱和飘渺,祈语其实早有领悟,过去的她,只不过是将理想作为生存下去的支柱。
只是,白烨说过,自己可以成功。
那个人类认可了自己,不再嘲笑。
那么,自己便可以真正的开始尝试,那遥不可及的梦想。
“叔叔,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