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相对于白天的喧嚣，夜晚的省城更显得神秘，显得暧昧，显得隐晦。
那些不停闪烁的霓虹灯，那些游动于大街小巷的车水马龙，那些醉眼朦胧不怀好意的眼神，无时无刻不透出只有在黑夜里才有的那种阴谋，那种猥琐，那种肮脏，尽管黑夜的天空和白天一样亮。
万鑫咬着后槽牙，左顾右盼地向约定的地点行走着，她早已迫不及待了，自打从舒梅的办公室出来，她的内心就一直被狂躁和兴奋交替控制着，灵魂也跟着情绪的变化一起浮浮沉沉。
万鑫突然改变自己的心意，源自舒梅那十分痛快的表态，舒梅这狗东西之所以如此骄横跋扈，完全是因为她背后有一个华青撑着，有华青在背后支持，拿下这个策划案，不过是小菜一碟。
即便自己能像陈佳说的那样把方案窃取过来，说成是自己的劳动成果，那又能怎么样呢？舒梅的背后不但有华青，还有一大帮为华青吹喇叭抬轿子的狗奴才，只要华青一个眼神，她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为舒梅呐喊助威。
以前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陈佳曾经屡次把华青的劳动果实据为己有，可在霓虹公司员工的心目中，仍然把华青当成救世主，最后得到实惠的，也仍然是华青。
如果从工作成绩上跟舒梅争夺话语权，万鑫觉得自己明显处于下风，在公司高层，舒梅有华青和刘晖，而自己只有一个李莎，况且李莎目前处在自身难保的尴尬境地，肯不肯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站出来反对华青的拥戴者，只有老天知道。
而在员工这方面的人气，万鑫跟舒梅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有华青在前面站着，那些吹鼓手们肯定会爱屋及乌，而自己呢，可怜巴巴的连一个支持者都没有。
再说陈佳，尽管自己在李莎面前极力诋毁陈佳，可李莎并没有显示出要对陈佳动手的意思，关键时刻，李莎对陈佳的那种信任和依赖，更是让万鑫如鲠在喉。
万鑫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依无靠，要想咸鱼翻身，只有自己靠自己了。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万鑫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她要毁掉这次与康洁的合作。
和毛峰取得联系之后，万鑫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不足两个小时的时间，万鑫却觉得比一年还要漫长。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天黑，万鑫便亟不可待地走出办公楼，慌慌张张左顾右盼地向约定的地点走去。
毛峰早到了，就坐在咖啡厅靠近门口的角落里，这个位置一般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是秘密会晤的最佳场所。
“最近生意怎么样？”刚坐下，万鑫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生意不好做呀！”毛峰吸溜着嘴，像是牙疼。
“可霓虹的市场形势，却是火爆的出邪。”万鑫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参与者的那种沾沾自喜，反而露出了一脸的恨意。
毛峰歪着脖子叫道：“有什么了不起的，霓虹如果没有华青，生意会那么顺风顺水吗？恐怕早就关门了吧。”
万鑫听出来了，毛峰这句话，显然是冲着李莎去的，这家伙无时无刻不想着要跟李莎较劲，这种状态，正适合火上浇油。
“毛总，恐怕要关门的不是霓虹吧，李莎总监现在正信心满满地向其他广告公司的领地发起强有力的冲击呢。”
毛峰紧张地问道：“丫丫的要拿哪个公司开刀？”
万鑫噗嗤一笑，说道：“这还用问吗？你觉得在她心里，拿下谁的客户对她来说最有成就感？”
毛峰倒吸了一口凉气，迫不及待地问道：“万鑫，咱们是老相识了，你就别再跟我卖关子了，她究竟瞄上了我们公司哪个客户？”
“康洁。”
听到康洁这两个字的时候，毛峰的肩膀猛地抖动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这康洁公司，简直就是毛峰的心头肉，如果失去了这个客户，对毛峰的广告公司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不会吧，康洁可是我们多年的老客户了，各方面人员的交情也不错，他们不会做的那么绝吧？”毛峰自欺欺人地说道。
万鑫撇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毛峰，说道：“在生意场上，恐怕最靠不住的，就是交情了，康洁现在肯给你的，无非是一个虚假的情面，所以他们决定，这次静电除尘器的市场推广，以方案公开招标的方式进行。”
毛峰明白了，康洁之所以采用方案公开招标的方式，只是把毛峰彻底扫地出门之前给他的一个台阶，如果技不如人，被霓虹取而代之，毛峰自己也无话可说。
毛峰仔细评估着自己与霓虹公司在广告策划方面的实力，若是在以前，毛峰完全可以拍着胸脯说，霓虹公司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可如今面对如日中天的华青，毛峰也只有自惭形秽的份了。
万鑫紧紧地盯着毛峰，仿佛要看到他的骨子里去，脸上露出的笑容，更是让毛峰无地自容。
“毛峰，”万鑫直呼其名，“如果你觉得实在没有把握，我劝你干脆放弃算了，人要脸树要皮，要是一不小心栽个大跟斗，恐怕这一辈子也别想在李莎面前抬起头了。”
万鑫这一军将的够狠，毛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几乎要大声吼叫，咖啡厅内那种温馨而又浪漫的气氛，人们优雅而谦逊的举止，让他不得不停止了粗暴的行动。
毛峰的额头青筋直暴，他的眼前，晃动着李莎那不可一世而又咄咄逼人的嘴脸，毛峰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