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鑫进来的时候,舒梅正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窗户。
万鑫使劲地咳嗽,是那种嗓子眼里裹着麻线一般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盯着舒梅看,舒梅仍然直勾勾地看着窗户,注意力半点没有转移到万鑫身上。
万鑫朝舒梅肩膀上拍了一下,舒梅这才抬起头来,迷迷瞪瞪地看着万鑫,也不说话。
万鑫伸出右手,掌心紧贴着舒梅的眼睑,来来回回地晃动着,舒梅的眼睛仍然像死鱼一样,没有半点光彩。
万鑫拿出一个打火机,操起一沓餐巾纸点燃了,然后又不断向火堆里添加餐巾纸,火势逐渐大了起来,把房间照的通红通红,舒梅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尖叫道:“万鑫,你丫干什么?”
万鑫乜斜着眼看着舒梅,骂道:“你丫他妈的还活着呀,老娘还以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呢!”
“奶奶个熊,老娘真想一把火把你丫的房子点了。”万鑫恶狠狠地叫着,满腔仇恨地瞪着舒梅,“你他妈的,好事都让你丫丫的给占了,还他妈矫情什么矫情?”
舒梅跳起来,指着万鑫的鼻子叫道:“你丫少他妈腌臜人,我占什么好事了?”想起自己的伤心事,舒梅哇哇哭了起来。
“再他妈矫情,我搧死你丫丫的你信不信?快绷住你丫那烂南瓜嘴,别让老娘看见你那可怜巴巴的熊样。”
万鑫伸着巴掌在舒梅身边转悠着,忿忿不平地说道:“要说哭,老娘才应该大哭一场呢,可老娘就是不哭,老娘哭死了也没有人可怜。”
万鑫越说越激动,人也越跳越高:“奶奶个熊,要是老娘被人怀疑吃里扒外,恐怕早被炮敲八百回了,你他妈就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处分,还矫情什么矫情?谁他妈看不出来,这处分就是做给别人看的,要不然凭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顶替这个职位,老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万鑫一边跳,一边用余光看着舒梅的反应,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舒梅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彩,这种光彩,就是她试图在舒梅心里点燃的那把火。
万鑫突然安静了下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舒梅说:“舒梅,你他妈就是一傻b,大傻b,女强人的案子,就是你和陈佳那熊娘们之间的角斗场,你赢了,万事大吉,你输了,连华青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舒梅莫名其妙地看着万鑫——怎么突然又扯到华青那儿去了?
“不明白是吧,不明白老娘好好跟你掰嗤掰嗤,”万鑫伸着手,将大拇指头高高翘起,其余四个指头弯入掌心,“华青现在是什么,是霓虹公司的大拿,就相当于这个大拇指,策划部呢,充其量只是握在他手掌心里的一个小指头,这次的策划案即便完全是华青的心血,可在名誉上呢,却只能是策划部的劳动成果,如果你丫置身事外的话,就赫然成为了陈佳一个人的成果,你想想看,如果陈佳这熊娘们独自享用了这个成果,她丫得嘚瑟成什么样子?”
万鑫听到了舒梅极其不均匀的呼吸,她知道,舒梅已经沉不住气了。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万一陈佳跟华青耍心眼呢?”
舒梅像被什么东西牵着,思维很快进入到一个画面里,华青的策划案被盗了,在女强人公司的竞标现场,华青不知所措地站在众人的面前,满脸尴尬。
舒梅的身子战栗着,一股从里而外的寒意,瞬间遍布在她的整个身心,毕竟,她对华青有一种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毕竟,她对华青已经产生了一种习惯性的依赖,如果华青倒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在霓虹的日子该怎么过。
心里被恐惧包裹着,舒梅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万鑫,惶惶不安地问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好办。”万鑫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个时候,你心里不能对华青有任何的排斥,不管心里有多么别扭。相反,你还得对这次竞标方案给予足够的关注,一步一步地掌握其发展动态,只有这样,才能防止陈佳在中间使坏。”
舒梅着急了,站起来就要去找华青。
万鑫拦住了她,向她建议道:“你这样不行,在康洁的案子上,你的嫌疑并没有洗清,如果仓促地跟华青提这件事,反倒会让他心存顾忌,当然了,华青是不会怀疑你在康洁的事情上做手脚的,他在意的,可能是别人的眼光。”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舒梅急了。
“明天不是要召开碰头会吗?你在碰头会上,公开表达出自己渴望参与到学府春天项目里的想法,记住,一定要大方得体,你本来就是策划部的一员,这样做肯定不会有人能够说出点什么,最重要的,你的这种态度肯定会让陈佳心生顾忌,想从中捣鬼,她得好好掂量掂量。”
万鑫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完全考虑了舒梅的感受,舒梅对万鑫的戒心,一下子淡化了许多。
第二天,策划部的碰头会如期举行,霓虹公司现在主持工作的三大巨头李莎、刘晖和华青全体参加。
会议进行到最后阶段,李莎提出了参与这场策划案的人选,她主张由陈佳牵头,万鑫协助陈佳工作,领导班子中,由华青负责指导和监督。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华青既不是指导者也不是监督者,而是亲力亲为者,没有了华青,陈佳和万鑫肯定玩不转。
万鑫突然拿出了一张请假条,同时还拿出了一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