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广告公司的小会议室里,充满了浓重的火药味,在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上,三个人第一次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刘晖的意见,是尽快开始与万利房地产公司的合作,万利房地产公司一年的广告费用支出是三千八百万,这个数目,几乎是霓虹公司一个年度广告收入的总和。
“既然万利公司主动找上门来要求与我们合作,我们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李莎一直背着刘晖站着,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刘晖那唯利是图的小商人嘴脸,刘晖的建议,终于让她忍无可忍,转过身来就是一通猛烈的炮火。
“刘总监,你自己愿意举着白旗向臭男人们投降,我无权干涉,但你不要把整个公司拖进泥潭里,你别忘了,我们公司的宗旨,就是拒绝一切男人,更不会与他们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刘晖并没有被李莎的气焰吓住,她觉得李莎的激动情绪,完全是一种失去理性的冲动,在这样的状态下所做出的选择,终究是使公司在经营上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局之中。
“我们为什么不能跟男人合作?”刘晖问,她要用问题来理清当年为什么选择了只与女人合作的道路。
“为什么?当年的决定是你我和孙霓咱们三个人共同做出的,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李莎显然处于情绪的极度亢奋之中,并没有弄清楚刘晖如此问话的用义。
刘晖说:“那我就说说为什么吧,当年,你和孙霓我们三个人同时处在感情的困惑期,对男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才发誓绝不与男人有任何瓜葛。”
刘晖捋了捋头发,继续说:“尽管我们是在极其冲动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但我们的大脑是清醒的,那时候,我们面临着十分惨烈的市场竞争压力,只有打出拒绝男人的旗帜,才有可能赢得女强人们的信任,换句话说,我们是用自己对男人的仇恨心理准确地把握了那些女强人们对男人的仇恨心理。”
李莎顺着刘晖的意思说道:“既然我们利用了同难者的心理,那如果我们这时候背信弃义,我们的合作伙伴会如何看我们?我们之间的合作还能不能维持下去?”
刘晖冷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们不改初衷,就能把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维持下去吗?”
刘晖拿出了一沓财务报表,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刘晖最擅长的就是用数据说话,她要用数据来说服李莎和孙霓。
“这是与我们合作公司的广告费用支出报表,上面非常详细地记录了与我们合作的各家公司近五年的广告费用支出状况。”
刘晖顺手将报表分别递给了孙霓和李莎每人一份,继续说:
“我就拿天仙公司来举个例子吧,五年前,天仙公司的广告费用支出为120万,这120万,全部给了我们公司。四年前,她们的广告费用为270万,我们公司得到的仍然是120万,三年前是600万,我们分得130万,两年前为900万,我们得到120万。去年是1300万,我们却只得到了100万。”
读完报表,刘晖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孙霓和李莎,补充道:
“其他与我们合作公司的广告费用支出情况,与天仙公司大同小异,我们公司在她们那里的广告费用占有率,从当初的百分之百降到了不足百分之十。”
孙霓着实吓了一大跳,尽管她对各家合作公司转移广告经营权的现象早有耳闻,但如此大的改变,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就意味着,与霓虹合作的公司已经对霓虹公司失去了信心。
如此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霓虹公司就可能会遭到全军覆没的命运,孙霓流汗了,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急切地问:
“有没有调查过,导致这种局面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孙霓将目光投向刘晖,而刘晖却死死地盯着李莎,市场调查本来就是市场部的工作职责,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作为市场部总监如果一无所知,那就是严重的失职失责。
李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她的心理十分矛盾,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当然与那些女强人情感的改变有直接关系,但如果承认了这一点,就等于承认了与合作公司基础的不扎实。
换句话说,就等于承认了她们公司的宗旨已经不适应目前形势发展的需要了。
李莎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这一点,她要把拒绝男人的大旗一直扛下去。
刘晖显然看穿了李莎的心思,她再也憋不住了,非常气愤地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修正我们的经营策略,那将是死路一条。”
刘晖说着,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李莎,然后又看着孙霓说:
“其实这里面隐藏的问题,李总监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们就拿天仙公司来说吧,当年李天仙与我们合作的时候,曾经发誓这一辈子坚决与男人分道扬镳,可见当时她被男人伤的有多重。”
孙霓回忆起来了,当年李天仙是主动找上门与霓虹合作的,孙霓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李天仙把合同摔在桌子上,像一头老牛一样喘着粗气说:
“只要霓虹公司信守承诺,不跟任何男人合作,天仙公司从今天起就是霓虹的合作伙伴,而且永远都是。”
现在想想,当年她们之间的合作基础,还真是同样有着对男人的深仇大恨,所以她们能够一拍即合。
“可现在呢,李天仙摇身一变,成了男人怀里的尤物,所以我们之间便没有了永远。”
刘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