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一和李悦笛百愁莫展的时候,王重山一边整理凌乱的衣领一面推门进来,奇怪的是他的身后少了他那个小情人的身影。
李悦笛奇怪地挑眉,王重山冲他们扬起一抹暧昧的笑,“他太累了,我就让他先去车里等我们。”
李悦笛和姜一立刻心领神会,嘻嘻哈哈地调侃起王重山,王重山也没有反驳,拎起扔在靠背上的西装外套,“要不我就先走一步了?”
姜一和李悦笛对视一眼,也跟着理理衣服,站起身来。李悦笛还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一起吧,我们也累了。”
“那好。”王重山点点头,走到做东的周坤跟前和他客气地轻拥告别后还被对方殷勤地送到门口,仿佛是宾主尽欢后再正常不过的送别。
王重山和李悦笛,姜一的车缓缓驶离宴遇大门,从后视镜里看到周坤转身回去,李悦笛靠在椅背上,一边松着领带一边低声喃喃道:“该做的我们都做了,现在就看周坤和周家要不要出这口气了。”
“一定会的。”王重山语气笃定。
就在刚刚和周坤轻拥告别的一瞬间他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在周坤做了提示,只要周坤足够聪明就绝对可以顺藤摸瓜挖出幕后的新兴派闻家。
而周坤那一刻的僵硬和之后的泰然自若也在告诉他,周坤不会就这么放过闻家。
颇有家底的周家和迅速崛起的闻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三人眼中精光大放,这本帐怎么算他们都不会吃亏。
姜一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看着王重山,“你的那个小情人呢?你怎么舍得把他一个人扔在宴遇里?”
王重山毫不在意姜一话里三分调侃七分嘲讽,他专注地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我怎么舍得丢下他,明明是他把我给扔下了才对。”
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沦为负心汉的顾远现在正在面对无比棘手的难题。他在王重山面前把来小白拉出宴遇之后,进来路边已经咖啡厅。
能开在皇城的高消费地段,这里东西的价格自然是本身价值的好几遍,不过匆忙之下顾远也没什么好选择,唯一令人满意的是这里提供小小的包间供客人使用,虽然也要额外加钱。
侍者端进来咖啡,又安静地退出去,把门掩好。顾远紧张地捏捏膝盖,感到不自然,又把双手摆在桌上。
他对面的来小白从进来坐下开始就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一种背叛的负罪感让他没办法做什么来让来小白说话,只能这样慌张不安地等待来小白的宣判。
这样的沉默的时光也不知让顾远煎熬了多久,“你和王……王重山是怎么回事?”
顾远飞快地抬头,来小白冷淡的声音对他来说仿如仙乐,但很快他雀跃的心情又跌到谷底,因为接下来,他不得不对来小白,他最好的朋友,撒谎。
“我和他啊,认识也有半年了,那个时候我不是和你来过一场宴遇吗?后来我忍不住又自己来了。”说到这里,顾远还好像不好意思一样,挠着后脑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我就喝多了,就遇见了他,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说完,顾远惴惴不安地低下头,只敢拿眼睛偷瞄来小白的表情。
“那他和孙佳润呢?”
那天孙佳润上王重山的车的画面在顾远眼前掠过,顾远闭一闭眼睛,故意朗声道:“他和我说早就和她断了啦”
这下来小白终于肯抬起头了,他圆溜溜的大眼晴此刻通红通红,嘴角沮丧地向下掉,仿佛有说不尽的委屈,“那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顾远一噎,心底里的隐忧又被翻了出来。
一开始不说,是因为重生前的那一世来小白可以为王重山不顾一切,甚至放弃自己这个朋友,那么这一世,如果他们再见面,会不会重蹈上一世覆辙?顾远觉得自己不敢赌。
后来他的沉默是因为多了可耻的*,王重山对他确实太好了,这种好是足可以把一个人彻底宠坏的。他忍不住想彻底占有王重山的好,就把那种夺走别人东西的羞愧深深压在心里。
这些,这些都是顾远无法说出口的。
“为什么?”来小白重复了一遍,语气哽咽。
“因为,因为我不想你知道我是同,同性恋,就,就不和我做朋友了!”
“你这个笨蛋!”来小白狠狠地敲了一下顾远的额头,“顾远,你才是真的不把我当朋友。”
“小白……”顾远极力地想辩解,却发现什么话都是苍白的。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当兄弟,就知道别人怎么看你的,我根本就不在乎。更何况我们还从小一起长大。”来小白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顾远闭上眼睛,“小白,我错了。”
一双微热的手覆在顾远的眼皮上,顾远一颤,只听到来小白说:“我原谅你了。我想我需要时间来消化你给我的‘惊喜’,你不要联系我,我想通了会联系你的。”
片刻之后,顾远眼皮上的手撤开,耳边是淅淅沙沙,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顾远知道来小白走了,但是他还不想睁开眼睛,不想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