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王氏大楼的灯火通明,彻夜未熄,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上至集团核心,决策高层,下至基层的普通小员工都人心惶惶,甚至连素日里开玩笑声音震天的厕所保洁大妈都自觉降低了音调。这样紧张凝重的氛围从下至上逐层蔓延而已越来越严重,身处之中都会有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王重山面沉似寒霜。
“想必大家都已经看了今天的报导,现在的情况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为什么身为未来合作伙伴的我们居然是最后得到的消息,但……”
听到这话的,负责的人身体一颤,慌忙想解释:“王总,这,这是闻氏突然向媒体放出的消息,我们实在,实在是始料未及。欧洲那边一向也和我们配合默契,我们……”
“配合默契?”王重山看向说话的那人,眼神锐利如一把开了锋的刀刃,泛着逼人的寒光,“配合默契会在这个时候和我们派去的人打太极?配合默契会瞒住我们和闻氏接触?黄经理,这就是你说的配合默契?”
连番而来的质问逼得那人面如土色,大汗淋淋。
“这,这……”支吾不出任何言语。
王重山用食指的关节敲打着桌面,也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已经说过,事已至此,我不会再徒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我允许任何人加入这场游戏,但我必须是最后的赢家,有本事入局就要有本事付出代价。”
所以人的表情俱是一敛,这是大老板放话要和闻氏拼到底,他们立刻就要冲锋陷阵,为公司死而后已了。
办公室里,特助向王重山报告最新进展,他之前被派进项目组中,作为王重山的心腹监督这件案子的进度,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的责任怎么也对不掉,所以他此刻的心情也相当惴惴不安。
“老板,我刚刚和欧洲那面接触过,之前对我们颇为友好的负责人默多克先生对我说这是他上面的决定,闻氏直接绕过了他和上面接触的,所以……”
王重山背对着他坐着,摩挲着手机的显示屏,刚刚顾远发来一张他在夏市的照片,古老的欧式建筑前少年的笑脸明媚了整片蓝天,让人看了不禁也扬起嘴角,感染那份好心情。
可惜王重山嘴边的笑容维持不到半秒,瞬间消失无形,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此刻心情实在谈不上好。
绕过他?默多克在公司里经营这么多年,能爬到现在这个位子,闻家想绕过他和上面直接接触,除非默多克真的老眼昏花,急于退休去安享晚年了。”可是默多克是这种人吗?欧洲那边的进度一向由默多克主导,之前的几次接触下来,他能从那双干枯的眼睛里读到这个欧洲人的精明,贪婪和野心勃勃,默多克绝不会允许自己犯下这种错误。
“您的意思是……”特助感觉自己的衬衫都要被汗水打湿了。
“默多克是想借着闻氏的介入来向我们施压,好在谈判中占主导。”
之前和欧洲方面的谈判已经进行了一部分了,可以说每一条条款都是双方你来我往,唇枪舌战,磨了许久之后才定下来的,凝聚了王氏无数人的心血。
现在,闻氏的介入等于欧洲方面握住了一张大牌,前期的谈判很有可能推倒重来,对已经投入许多的王氏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特助也明白过来,一下为难不已,王氏被闻氏拖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闻氏来势汹汹,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和欧洲那边到底谈了什么,如果硬要和闻氏竞争,那么默多克肯定会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要求我们让出更多的利益;如果我们选择退出,那样的话就搅乱了今年的计划,前期的大笔投入也等于打了水漂,损失不小啊。”
王重山沉默,挥手让特助离开,头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闻家玩的这一手不仅让王氏陷入被动的局面,还让他也左右为难。
之前王耀军来了电话,毫不留情地就是一通训斥,话里话外的都是他自满狂傲,拖累公司,也向他放言,如果他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那么会有合适的人选来帮助他,这个适合的人选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王重山之所以能在王氏坐稳,是因为他身为王家长孙,名正言顺,在掌握王氏之后,也带着王氏发展壮大,获利颇丰,其他的王氏子弟自然不能不服气。但万一他出一点点差错,那些人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虎豹一样第一时间扑上来,把他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审阅完一份文件,疲惫不已的王重山用两指掐了掐眉峰,没成想一错手,眉间一阵刺痛,回过神来看,甲缝间多出几丝殷红。
“老板,这……”身边的特助压不住地惊呼。
王重山抽出纸巾,压在出血的伤口上,轻微的痛感让沉重的大脑恢复些许清明。
回头瞥了眼特助,昨晚在办公室窝了一宿,头发凌乱,从来笔挺的衬衫此刻已经是皱皱巴巴,吊着两个大眼袋,彻夜未眠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态。
这几天欧洲那边果然如王重山预料的那样借助闻氏的介入向王氏施压,他们不得不一面安抚拖延,一面研究下一步的方向。
项目组的人现在天天把办公室当家睡,简直是用生命在工作。
“放你一天假,回去睡个觉,把衣服换一换,现在我看了都觉得落魄。”
“可是……”
“没有可是,我想我这个老板还是说话算数的,让项目组的人都休息一天,不过要保持联系通畅,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