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贝贝,还能是谁?”赖氏噙着泪反问完,动作轻柔的替钱正盖好被子后,如释重负般的深吸了一口气,“若非自家闺女,哪会不假思索的出银子来给你治腿,毕竟她婆家那边条件也不宽裕。”
“嗯。”
钱正面上的不确定终于褪尽,换上了欣慰的浅笑,“我们贝贝才不过嫁出去了数月,就成熟稳重的仿若变了一个人啊!也不知她是不是在婆家吃了太多苦才生出了这么大的转变……”
想到这儿,钱正面上刚生出的浅笑瞬间就僵住了。
赖氏忙道:“我瞧着贝贝如今格外的精明,不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且她提及月家那月鹏时,语气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来是与月家的人相处的不错,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也是。”
“……”
见钱正那般应罢,面上又有了几分笑意,赖氏才放心的走出房间去。
当家的这双腿有了治愈的希望,压在她心头许久的大石终于算是落了地,她这会儿欣喜得直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好好的痛哭上一场。
房门外。
钱文文在自家娘从里面出来时,两眼通红的问:“娘,贝贝当真应下出银子给爹治腿了?”
赖氏点头。
钱文文紧接着又问:“那个曲大夫有说能治好爹的腿吗?”
“有,他还说只要赶在夏天之前治好,就不会落下病根。”
“太好了!”
钱文文心头的那块大石也瞬间落了地,一双美眸中瞬间漾满了激动的泪花。
赖氏见状笑着捏上了她巴掌大的小脸,“你爹这边你就甭管了,等贝贝帮你接了绣活儿,你就安安心心的做绣活儿攒嫁妆吧,为娘会跟你小娘一起想办法补偿贝贝的。”
“嗯!”
钱文文点着头应罢,凝目找寻钱贝贝的身影。
欲问问钱贝贝几时会再进城去接绣活。
此时院门口那,钱贝贝正在目送月鹏月淘曲康三人离开。
待他们三个走远了,她一回转身就见自己那便宜娘正愁眉不展的盯着摆在院中的鸡鸭、肉、米粮等物,好似在犹豫要不要收下。
她立刻走过去说:“娘,曲大夫说了,爹的腿得在夏天之前治好才能不落下病根,而爹如今都瘦得皮包骨头了,要想痊愈,除了用好的药外,也得把身子补起来。”
辛氏听得双眉瞬间拧得死紧。
要给当家的补身子,也就只能收下这些东西了。
这么大的人情,往后可如何还啊!
心里头愁的不行,辛氏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在将那些东西全都搬进厨房后,拉着钱贝贝的手连声询问:“这数月里,你过得可好?你婆家的人可有因为你从前的污名而给你气受?还有你那夫君……”
问到这儿,辛氏蹙眉看向那淡然坐在轮椅上,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月笙,刻意压低了声音才继续问:“月笙可有欺负你?”
“他除了成天都想休了我以外,倒是不曾欺负过我,然后他家中上上下下都是老好人,大多都如三弟四弟他们那般耿直,从没给过我脸色看。”
“那就好……”
辛氏对月鹏月淘二人的印象极好,因此听了钱贝贝的话,心里头顿时就轻快了不少。
贝贝背了那么一身污名,若非嫁给了月笙那么个太监,嫁给寻常人免不了是要被嫌弃,被欺负的。
只要她能过得好,夫君是不是太监,其实也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