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见过陛下。”
司慕涵看着他,即便宫灯很亮,可似乎始终无法扫去她脸上的阴暗之色,“你来了。”
“臣侍有事想和陛下谈。”水墨笑直入正题。
“何事。”司慕涵的声音有些冷然。
水墨笑心头添了一丝堵,不过却没有发作,“臣侍听闻陛下下旨惩处了翊君,身为后宫之主,臣侍希望……”
“什么时候朕处置一个君侍需要得到你的准许?”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道。
水墨笑脸色一变,“我……”
“凤后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以了!”司慕涵还是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冷声斥完,便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水墨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怒火在心头渐渐地旺盛起来,大有燎原之势,可是即便如此,他却没有可以发作的机会,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去的御驾,再转身,抬头看了一眼流云殿的殿名,在里头受了委屈便向着他发作吗?
本分?
这件事便不是他的本分了?
他逾越了吗?!
既然嫌他多管闲事,那他不管就是了!
“回宫!”水墨笑咬着牙关,也拂袖而去。
交泰殿内
司慕涵站在了御书房内的窗户前,听着身后暗卫的禀报。
寒风透过敞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让原本暖融融的室内添了几许寒意。
暗卫所禀报的是今天京城之内最大的话题。
这一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还沉浸在新年气氛当中的京城百姓走亲访友之时多了一个话题,那便是大皇子对兵部侍郎庄铭歆之女情有独钟,在除夕夜当晚对着永熙帝和凤后发誓非君不嫁。
而暗卫经过多方查探,已经有五层把握可以确定,这个谣言的背后之人是庄铭歆。
“下去。”
暗卫禀报完了之后,司慕涵只是溢出了如同薄冰般的两个字。
暗卫领命退下。
会儿之后,程氏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在见了司慕涵站在了窗户前面,脸色顿时一变,急忙搁下了药,便上前,“涵儿,你答应过我的!”
司慕涵转过身看向他。
程氏满脸的焦急和心痛,快手关上了窗户,随后方才开口,“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涵儿,我们说好了你要好好配合御医,要……”
“朕既然答应过了,便会做到。”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走到了放着药的桌子旁边,将拿碗药一饮而尽。
程氏却没有恢复平静,“御医说你的病需要长时间精心调养,要做的不仅仅只是准时喝药,还有……”
“父亲。”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神色沉静地看着他,“朕如今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个。”
程氏浑身一震。
司慕涵转过身便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程氏开口。
“朝和殿。”司慕涵没有回头。
程氏愣在了原地,看着旁边那只空碗,心里头极为的沉重,涵儿,父亲究竟要如何做方才可以帮你?方才可以让你好起来?
他回到这座皇宫已经好些年了,可是,他为女儿做的,却除了每日的诵经念佛之外,便什么也没有,若不是昨晚,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女儿心中竟然这般的苦|不知道她心里居然承担了这样多的事情!
程氏心头忽然间生出了一股恨意,恨那个将他女儿卷进这个永无止尽的漩涡当中的那人,恨那人将他的女儿推上这条不归路!
你这是疼爱涵儿,还是恨涵儿?!
程氏在心里一字一字地问道,可是,却没有能够得到答案,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给自己答案。
司慕涵在去朝和殿之前,先是去了一趟内务府。
在内务府刑房的审讯室中,她见到了庄之斯。
而庄之斯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不是请罪求饶,而是问了司以晏的情况。
“朕以为你会先向朕求饶。”司慕涵沉着面容冷冷地道,“还是你觉得朕不会杀你?”
庄之斯没有退缩,“臣女既然做了这事,便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一切后果?”司慕涵嗤笑,“庄之斯,你有什么本事可以承担起后果?”
“陛下说的对,臣女什么都没有,所以,方才无所畏惧。”庄之斯坚定道。
司慕涵冷笑一声,“无所畏惧?那若是朕迁怒庄家呢?”
庄之斯脸色变了变。
“怎么?”司慕涵冷笑,“这便是你的无所畏惧?!”
庄之斯深吸了一口气,“臣女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也无法抛弃身生父母,只是臣女相信,陛下不是那等是非不明滥杀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司慕涵声音有些阴沉,“你便确定庄家真的无辜?”
庄之斯眼眸微睁,似乎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
“今日朕得到了一个消息。”司慕涵沉下了眸光,“如今京城当中最热闹的话题不是新年,也不是西北大捷,而是朕的嫡皇长子发誓非你庄之斯不嫁!”
庄之斯眼眸瞬间瞪大,“什么?!”
“朕不得不承认,庄铭歆为了保住你这个嫡女是无所不用其极!”司慕涵冷笑道,“你一直埋怨你的母亲对你不公,待你不好,可是如今,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