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笑了笑,随后低下头继续批阅着折子。
蒙斯醉也没有说话,拿起了墨开始继续研磨,静默了半晌之后,他忽然间开口道:“对了,臣侍想明日召欣儿进宫见见。”
“欣儿?”永熙帝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蒙斯醉微笑道:“便是二姨母的孙女蒙又欣。”
“哦。”永熙帝应道,“你若是想见便让内务府安排吧。”
“嗯。”蒙斯醉应道,随后便又低头继续研磨。
御书房内又安静了下来。
……
对于西戎国的求亲,忧心的不仅仅是关心司以徽的人,司以琝也同样是惊恐不安,甚至直接倒下了。
李浮是在驿馆和西戎国使团接洽的时候得知了司以琝晕倒了的消息,当即赶了回去。
和李浮一同前来接洽西戎国使团的还有礼部尚书。
李浮离开了,便只能由礼部尚书继续负责。
“李大人和贵国三皇子的感情很好?”那西戎国的主使节见了这般情形,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一次西戎国的使团一共近百人,有一个主使节,两个副使节。
主使节年纪不大,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还没有过而立之年,而在西戎国的官位也是不高,只是礼部的一个侍郎。
当然,这些都是西戎国单方面给出的答案。
礼部尚书得体笑道:“的确,李大人和三皇子成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那主使节也没说什么,只是忘了一眼李浮离去的方向,随后便继续跟礼部尚书寒暄,而只要的话题还是和亲一事大周皇帝的答复。
礼部尚书目前没有接到明确的指令,只能绕花园,一直也不肯给出一个明确的意思。
那主使节也似乎不急,顺着礼部尚书的话任由着对方带着自己绕花园。
……
李赶回三皇子府的时候,太医已经来了,而司以琝也醒了。
根据太医的诊断,司以琝只是染了风寒,加之忧思过重,并没有大碍。
李浮送走了太医又安抚住了李乐之后,方才有机会单独和司以琝说话,看着靠着枕头坐着的司以琝,李浮的眼里心中满是心疼。
“琝儿,西戎国使团一事,你真的不必这般忧心。”
司以琝苦笑一声:“她居然提出了和亲……这不是分明针对我吗?”
“便是和亲也不可能牵涉到你的。”李浮正色道,“你已经是我的正夫了!”
司以琝合了合眼,眼睛内发红,“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却还是不成功?如今我无法告诉她我真的嫁给了你,无法证明给她看,我还有什么办法?李浮,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
“琝儿……”李浮沉吟会儿,“其实依着如今大周的状况,西戎国的这些举动未必是针对你,西戎早就对大周怀有歹心,加之几年前一连被大周夺去了三城,更想报此仇,如今的陈兵边境,派使团入大周,都不过是试探的手段罢了。”
司以琝看着她,“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何让我相信你所说的是真的?”
“那你相信陛下吗?”李浮正色道。
司以琝一愣。
“陛下是你的母皇,她不会让你有事的!”李浮正色道:“若是我无法让你相信,那便相信陛下!琝儿,陛下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的!”
司以琝落了泪,“为什么她这般不肯放过我?在对我做了那般多事情之后,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我?既然对我从来没有过感情,为何不直截了当给我一个了断?为何要这般折磨我?为什么?!”
李浮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伸手抱着他,无声安抚着。
“我不怕死,我也不怕身败名裂,我只是怕连累母皇连累父君连累皇姐……”
“我知道。”
“为什么她要这般折磨我?为什么?”
毁了他的前半生还不够,还要毁了他后半生吗?
她要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吗?
宗哲景遥,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
雪暖汐离了交泰殿之后便直接去了承月殿了,随后便将永熙帝的打算告知了蜀羽之,蜀羽之得知之后心里总算是安定了。
在雪暖汐离开之后,便去了司以徽的院子。
司以徽仍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转向准备着寿辰贺礼,一套冬衣。
即使蜀羽之还没有跟他提及和司徒家的婚事,但是敏感的他似乎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他在宫中留不长,所以,这是他最后一次为永熙帝准备寿辰礼物,也期望这一次能够亲自将礼物送上。
蜀羽之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外看着里面专心低头坐着衣裳的少年,便是额上冒着惫,但是嘴边却还是泛着笑容。
那淡淡的笑容让人看了心疼。
蜀羽之知道司以徽心里最希望得到的还是永熙帝的认同,便是一个小小的回应,他也会心满意足,可是努力了十几年,却还是没有成功。
作为父亲,他其实并没有真正尽到一个为人父亲的责任。
他让儿子带着遗憾出嫁,甚至要带着这个遗憾一辈子。
而这个结果,他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改变。
……
雪渐渐停了。
寒风却仍旧肆虐。
豫贤贵君欲宣召母族亲人的命令到了内务府之后,内务府便当即着手安排,在这一日傍晚之前便将消息传到了镇边将军府中。
蒙家主接到了这般命令不禁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