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嘈杂,看着四散而逃的人群一个个逃离,黄玥却已经没有力气去爬起来了,背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挣扎着想要移动一下身躯,却发现身子早已不听使唤。火光印在自己眼中,黄玥却没有一丝的害怕,早在刚刚被被蓝冲推开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凉了。
斗气和魔法在屋子里肆虐,黄玥任命的蜷缩在角落边的地上,目睹着一切的发生。
看到举着盾支援蓝冲的凌舞,黄玥默默的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白痴!”,再看到被暗箭射倒的凌舞,黄玥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幸灾乐祸的在心中默念了一声:“活该!”
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艰难的眨了眨,黄玥清楚的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影响。“这就是命!”黄玥自嘲的轻声呢喃道,声音在这喧闹嘈杂的屋子里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微不可查。
价值千金的金丝霓裳羽衣此刻也已经残破不堪,看着落在自己身边的羽衣一角,黄玥也没有丝毫的惋惜,反而打心底感到高兴。
“这样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再也不要穿着这身花皮囊了。”这一刻,黄玥的心里反而是无悲无喜,一片平静,她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如果真的有来生,请不要让我做人吧,做人,还是太累了。”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祈祷,斗气与魔法交战的余波还是席卷到了蜷缩再角落中的黄玥。火红色的斗气余波斩在她身边的墙壁上上,砸破了那块墙面,嵌金的青田石随即纷纷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黄玥的额头上。
血立刻就顺着黄玥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从下巴处滴落,在她的下巴底下汇集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泊,在昏暗纷杂的光线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随着鲜血的一点点滴落,血泊在逐渐扩大,黄玥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了,意识也在逐渐的模糊,可往事却不自觉的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一篇篇翻过。
记忆中的妈妈从来都是鼻青眼肿的,因为那个被自己唤做爸爸、记不清模样的男人一天到晚都是醉醺醺的,带着满身的酒气,打骂着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母亲,全然不顾在母亲怀抱中蜷缩着发抖的自己,那时的自己才三岁,才有了初始的记忆。
童年的记忆除了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温度,就是妈妈脸上的泪水、鼻青眼肿的样子和怀抱外那些难听的打骂声,以及那些破碎的娃娃和一片狼藉的屋子。
记忆中的打骂声终于在自己十岁那年结束了。
佛罗帝国的仙女节是妈妈的生日,自己十岁那年,记忆中的仙女节那天,妈妈特意穿上了一件红衫衣。记忆中的那天,那个被称为爸爸的男人极为的热情,找了妈妈的两位姐妹及其家眷来家中名义上给我妈妈过生日,家里像是过年一样,不仅餐桌上看到了肉和不掺杂粮的米饭,还因为那一天,直到晚上都没有任何打骂声。
记忆中那是自己整个童年吃得最饱的一次,以往吃饭,只要那个男人在餐桌上,自己就不敢靠近,因为夹菜的时候他会直勾勾的盯着你,嘴里骂着赔钱货这样的字眼,好几次吓得自己筷子和碗直接一起摔掉了。掉了的就当你已经吃了,没有第二份给你补充,就因为这样,妈妈只能偷偷把她的饭菜省下留给自己,宁可她自己好几次因此饿晕。
记忆中的那一天,知道黑暗真正来临前,自己都比过年穿新衣还要更开心,晚上的“宴席”持续到天黑,眼看要散场了,那个被自己称作爸爸的男人满脸通红,说话节奏变得缓慢且不清楚,眼睛变成了兔子的眼睛,红的怕人。
自己躲在门外不敢靠近,只看到那个男人开始在桌上拉着两个阿姨的手不让她们走,一边说着自己当时听不懂、现在听起来很可笑的暧昧话,一边在推推嚷嚷呵斥我妈妈待人不周,妈妈委屈的眼泪直打转,一直不敢哭出声。
于是,在自己童年记忆里吃得最饱的一天,在客人走后,那个男人把妈妈打得比以往都重。妈妈的两个眼睛是青肿的,脸被打了几个手指印,也就在那一晚,妈妈用一把切菜刀自杀了。
忘了当时瘦弱矮小的自己是怎么逃离开那个地狱般的家的,只记得在那个天寒地冻的下雪天,是当时还是头牌的欢娘将饿得头昏眼花、冻得瑟瑟发抖的自己领进了灯红酒绿的“醉红尘”中。
记忆中的画面是一根根练断的琴弦,一次次红肿的指头,夹杂着各种臭男人们的打骂和揩油……一次次,直到习以为常,甚至能够虚与委蛇、逢场作戏。
“终于不要这么累了!”轻轻的一声呢喃消散在空气中,黄玥的意识彻底陷入了一片昏暗,下一刻,她仿佛灵魂离体了一样,如同俯瞰全局的上帝一般,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注视着整个房间中发生的一切。
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自己的身体有如破布一般蜷缩在角落里,没有人在意,只有房间中的战斗进行得热火朝天。只是,直到战斗结束,在角落的自己,都没有人在意过一眼,过问过一句。
在自己的视线中,直到蓝冲被他的护卫们带走,那些留下来进行援助的侍卫们才开始进行救护工作,他们首先救助的对象,自然是那些高管贵族家的公子哥,至于如同破布一般趴在角落里的自己,只有随意的一瞥,便没有了任何反应。
至于那些往日里对自己大献殷勤的公子哥们,被救助、救醒之后。除了如丧家犬一样的哀嚎外不是拔腿就跑,就是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