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捐献的钱粮数目不能让张启阳满意的话,后果一定会非常严重。
一想到要去见那个杀人盈野凶狠跋扈的张启阳,齐远志就有点发憷,只能东拼西凑的弄了四千两银子和六百多石米。
不过这点东西好像还不够给张启阳塞牙缝的,未必能满足张大帅的胃口。
原本还想着再筹措一些粮米,但张启阳规定的日期已经到了,再也拖延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辞别了家人,来到颍州。
齐远志到达的时候,遇到了更多颍州本地的富户。
这些个富户大多相识,就算是不认识也知道彼此的名声,都是本地很有名望的大户人家或者是大商贾、大地主。
这些个名流士绅富家大族都是地方上很有影响力的人物,今日里却全都噤若寒蝉,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全都好像乖巧的孩童一般静静的等待着张启阳的到来。
这些人全都是被张启阳邀请来赏花的。
所谓的邀请,不过是个比较委婉的说法罢了。
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士兵直接闯进家门,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请”,但却不容拒绝必须前来。
当然,若是有谁不识相真的拒绝了张启阳的邀请,估计那些士兵会直接把人一绳子给绑了然后押送过来,让他们和张启阳一起“赏花”。
“赏花”,多么风雅的事情,但是眼前这个局面,谁也不会天真的认为真的有什么风雅可言。
“昨天,就在昨天,城南的洪老爷捐献的太少,被张大帅留下来过了一夜,今儿早晨送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半口气了,好悬没有被打死。”
“说什么赏花,分明就是逼捐。破点财算不了什么,可千万别弄出血来。”
这些个聚集在大花厅中的老爷们,全都没有见过张启阳本人,也不知道传说中的张启阳长的什么模样,估计肯定是一脸横肉的铁塔大汉吧。
当然,这些人根本就不希望见到张启阳,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见。
但是现在,却必须得见一见了。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带了些能见面礼,希望张大帅可以看在这些见面礼的情份上,嘴巴不要张的那么大,千万不要狮子大开口。
齐大老爷给张启阳准备的见面礼是一柄金丝嵌玉的如意,虽然不是什么极品,也算是个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儿了。
四五十号人,就这么在大花厅里溜溜的等了三个多时辰,一直到了戌时前后,天上的日头都开始西沉了,还是没有见到张启阳的身影。
已好几个时辰了,大家水米未进,早就等的不耐烦,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离开。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甩袖子走人就是落了张启阳的面子,到时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张大帅的罚酒也是那么好吃的吗?
大花厅里完全就是最传统的那种布置,条案前有一主一宾两张圈椅,下面左右各有两张坐器,总共六把椅子,但却没有谁敢大马金刀的直接坐上去,哪怕是站的腿肚子都转筋了,还是直挺挺的站着。
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光景,终于从里间里走出一个身材略显佝偻的老者,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张启阳的贴身随从。
这个颌下留着一缕鼠须的老者命令门口的士兵搬来些长条板凳和几张方桌:“我家大帅正在处理军务,可能还要诸位再候片刻,大家且先坐了吧。”
有了这句话,众人才敢在板凳上坐下来,稍稍的提着桌子上的茶壶斟了一盏子茶水,润一润干涸的快要冒烟的喉咙。
“诸位都是地方上的士绅名流,不必太过于拘泥。”那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说道:“大家都是在颍州一带讨生活的,可以算是我毅勇军的自家人了。本不不应该收你们的见面礼。若是直接拒了又恐寒了诸位乡梓的一片赤诚之心,那我就代我家大帅先收了诸位的表礼。”
只要张启阳肯收礼就好,他收了大家的礼到时候也就好说话了。
收取了众人的见面礼之后,那个身材略显佝偻的小老头面带微笑的做了个罗圈揖:“诸位乡梓如此厚爱,我刘乾龙先代大帅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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