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后知后觉的穆亦漾这才起疑。她歪着小脑袋:“二姐夫,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隔离我和宛婷?”
打死他都不肯承认,他脸不红气地喘地撒谎:“哪有的事,你不是在喝粥吗。”
我信你才有鬼,穆亦漾根本不买账:“撤谎不用打草稿。你明明就是不肯让我抱宛婷,为什么?”
阿文觉得小姨子有好对付,又不能说出真正原因,他索性抱着女儿往外逃:“你们慢慢喝粥,我抱孩子去客厅去认认亲戚。”
落荒而逃的他引来大家的哄笑,阿溪代替他解释:“他是个大惊小怪的人,你别理他。”
躲过小姨子的魔爪,然而,外面的亲戚,却让阿文觉得,自己好像来错地方。这些亲戚,一个个抱着宝宝不停地晃动着,甚至还将她颠了颠,只差将她往天空抛一下再接住的那种。
我的妈妈啊,是不是穆家人抱孩子都这么粗犷?亲戚多,阿文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抢回女儿,唯有绷紧神经,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些人,以防有人不小心摔到宛婷。
看到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二伯母在客厅里不厚道地偷笑着,她拉着阿霞问:“阿洋这几天还习惯吗?”
怎么可能习惯,一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无法在短时间之内适应这种渔夫生活。这不,才几天的功夫,就晒得跟包公一样黑。
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累得他躺在床上嗷嗷叫,阿霞不是不心疼,可是,一听到他说着想逃回家的话,她的心马上又硬起来:“爸爸说的,你敢逃离穆家村,他就一个子儿都不留给你。”
那自己岂不成为穷光蛋?怎么可以,现在累死累活的,至少有口饭吃。权衡对比之下,阿洋只有咬着牙留下来。
阿霞按着太阳穴:“妈,您就没发现,才几天的功夫,阿洋又黑又瘦。”
“村里的人个个都黑得像包公一样,他混在人群里,我哪里认得出哪个是阿洋?”二伯母不以为然,“这可是海边,风吹日晒,哪有不变黑的道理?”
“自从回来之后,阿洋过得可怜巴巴的,每天回家之后就跟我哭诉生活的艰辛,我感觉他快成为更年期的女人,啰里啰嗦。”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这么能抱怨,像个长舌妇一样喋喋不休,烦都烦死她。
他只想到自己辛苦,怎么就没想过他老婆的辛苦?她也是一个娇娇女,来到海边农村生活,她也一样不习惯的。幸好,村里的亲戚们对她都很热情,还有,家里吃的,除了海鲜就是海鲜。吃和住都比较舒适,这才让她熬了过来。
阿洋现在白天跟着村里人到滩涂地巡视,除淤泥,甚至挖螺敲牡蛎等,每天回到家,吃了饭就躺在那里睡,累得他连亲热的心思都歇了。
二伯母看着儿媳,好像阿霞的肤色也深了一点。她觉得挺对不起儿媳的,好好的一个孩子,来这里陪阿洋受苦:“阿霞,吃的还习惯吗?”
阿霞吐了吐舌头:“呵呵,我现在时间大把,跟着村里的媳妇们学做饭。目前,我们暂时到大伯家还有叔爷爷家蹭饭吃。”
大家对她都挺好的,只是,为何她老觉得,与她比起来,阿洋就没那么受欢迎。她好奇地问:“妈,我觉得,他们对阿洋的要求好高。阿洋老是抱怨,说这里的人对他太严厉。”
一听这话,二伯母心里的一口气又抽到嗓子上,呼吸道好像被堵住一样,呼吸不畅,脑袋有点胀胀的。
不用说,肯定是老封交代的。这个老封,那颗心,不是铁柱的就是铅灌的。二伯母努力地缓和自己的呼吸,笑得很勉强:“既然对外说阿洋是过来锻炼,大家肯定严格要求他。没事,过两天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凶狠的眼光早就扫向远处正在和亲戚的二伯,狠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她的异样,落在儿媳的眼里,很是不安。
穆妈妈也看到了,她走过来,加入这对婆媳的对话:“二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