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异母大哥的早逝,年幼的他也知道,一直是爸爸心里的永远无法医治的心病。更何况,爸爸有时候喝醉了酒,一个劲的自责自己。
老人一般都讲究落叶归根,在他的脑海里,爸爸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过家乡一个字。就连爸爸的陵墓,也没有移回老家,而是由吴太爷帮忙在当地安葬。
他嘴巴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可是转头一想,估计大哥遗留的儿孙辈们也不想和他们联系。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有上去找过自己一家。
算了,大家无意认亲,干脆就像以前那样,各过各的。没必要非得硬凑上前,打扰各自的安稳生活。
他的反应,落在吴太爷的心里。老爷子心里也在叹气,阿荣性子好,就是有点优柔寡断,没有主见。这样的性子,与阿能一点也不像。至于他的几个姐姐,缺点全都随了阿能,优点呢,一个巴掌上的手指头都凑不齐。
儿孙自有儿孙福,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吴太爷看着白头发渐渐增多的万荣,颇有感慨:“你也快退休了吧。”
63岁的高龄,再过两年,肯定要退下来。
“是的,我刚办理内退,现在是半退休的状态。”
他的一生,因着父辈的关系,即使没有太大的起色,依然顺风顺水。对此,他本人很满足。
这个结局,令吴太爷有点意外:“你已经内退?”
“是啊,我能力和精力有限。不如早点让贤,把机会留给有能力的年轻后生。早点回家享清福。”
他的外孙女才八个月大,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回家帮忙看孩子。更何况,他的待遇什么之类的,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该是他享受的,一样都不少。
沉吟了五秒,吴太爷也能接受这个变化:“也好。趁着年轻,多留点时间出来,做自己喜欢作的事情。”
他还是不明白,阿荣又不是身兼要职,何苦有人盯着他的位置。不过,既然是阿荣自己做的决定,那就尊重他的意思。
与吴家的和睦气氛不一样,曹家却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二楼的书房里,曹太爷拿起桌上的茶杯,对着曹之敏狠狠的砸过去。幸亏他上了年纪,不像年轻时的手疾眼快。位置偏了一点点,原本想砸在曹之敏的脑袋上茶杯,只砸到他的肩膀。
即使那样,避闪不及的曹之敏觉得肩膀火辣辣地疼。他不明白,为何太爷爷突然大发雷霆。
担心爷爷气坏身子的大曹哥赶紧上前,扶稳曹太爷:“爷爷,您别动怒。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觉得自己胸口气得爆裂的曹太爷恨铁不成钢,他指着曹之敏的手指有点发抖:“就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我跟他有何话可说。”
被骂得一头雾水的曹之敏,不明白老爷子的怒气从何而来,他悻悻地为自己分辨:“太爷爷,我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
瞧瞧他那态度,做了错事,不知悔改,还死鸭子嘴硬。曹太爷觉得这个重孙子愚蠢到家了:“阿戈,看看你养的小兔崽子,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你们给养歪了。”
幸好立敏是跟着他长大的,若是都让阿戈两夫妻抚养孩子,指不定,立敏也被养成了那副德性。
自觉脸上无光的大曹哥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儿子是他养大的,他又能怪谁:“爷爷,您放心。从明儿开始,我将他困在家里,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听到自己被软禁,曹之敏不干了。他生气地嚷着:“我说太爷爷,爹,你们就算叛我死罪,也要给我找个理由。”
你要理由是吧,好,我能够给你一千个理由。曹太爷在大曹哥的搀扶下,坐在太师椅上,柱着拐杖,冷冷一笑:“自己是个傻的就罢了,别把其他人也当成傻子。今天晚上的事,你敢否认,不是你的手笔?”
之敏如果有两分聪明,或许曹太爷的心里还有些安慰。事实上,他不仅愚蠢,而且自大。这样的人,能不让他窝火吗?
曹之敏不耐烦地坐在曹太爷的对面,劝说着:“太爷爷,我还当什么事呢。怎么,您就因为这事才对我发脾气。”
什么语气,小崽子,听着,你还认为自己立了大功是吗?曹太爷觉得烂泥永远也扶不上墙就是这说的曹之敏这个,他被气笑了:“你千方百计将阿荣调过来,不就是想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和林将军那边的老骨头闹矛盾。混账东西,我警告你,我们这些老不死的,经历的事情,比你喝的水还要多出一条黄河。别以为自己打的什么算盘,别人家看不出来。你活腻了,想找死,没问题。可是,那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别拖着你老子,让他陪着你一块上吊。”
话说到后面,曹太爷是拍着桌面吼出声的,可见他是生气到了顶点。
然而,曹之敏却不认为自己这么做何错之有。效果不是挺好的吗,没看到战神的老伙计们,脸色比包公还要黑。
他振振有词地反驳:“我就是想让这些人的矛盾激化,只有闹起事来,他们才会站队,这样对我们更加有利。谁让这些老东西,一个个地认为自己劳苦功高,目中无人。既然他们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将他们彻底趴下去。有何不妥。”
回应他的,是桌上的一本厚重的书籍。这一回,曹之敏的运气没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