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好久,那个梦露女孩慢吞吞地接起电话。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她将食指放在嘴唇,对着中年型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大宝贝,想我了吗?”
不是穆亦漾特意想偷听,只是手机放在旦旦的左耳,她想听不见都难。旦旦的声音有点发抖,以及伤心:“你在哪里,在干嘛?”
手机里传来发嗲的声音,令人听了起鸡皮疙瘩:“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今天忙着呢。”
是啊,你在忙着约会。旦旦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他非常的难过:“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出来陪我过生日吗?”
她才不要浪费时间陪那头不解风情的青瓜蛋子:“不行,再说,你的生日不是要和家人一起过吗?要不这样吧,等过两天,我给你补生日。好了,我有事,挂了。”
挂完电话,中年型男玩味地笑着:“男朋友查岗?”
“讨厌,说什么呢。有你在,所有的男人都得靠边站。”
梦露女孩捶了中年型男一拳,在他耳边吹气:“吃醋了吗?我可是个抢手的女人,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中年男人轻挑地吹了一声口哨,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转弯的时候,透过后视镜,他冲着远处一对人影,似有若无地一笑。
没错,他早就发现这对年轻人一直在看着他们。可是,那又怎样?他未娶,她未嫁。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光。
不用说,那个男的,估计就是王洁的正牌男友。本来,他还以为,小年轻会冲过来,找自己干架。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个电话。
现在的年轻人,性子都这么沉稳来着?若换成是他,别的先不说,上前把人揍一顿再说。
车子早就没踪影,旦旦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背上的穆亦漾觉得北风越来越大,她只得出声:“旦旦,咱们喝酒去吧。”
古人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个旦旦,酒量行不行?干脆在酒里兑上白开水给他。
旦旦机械化的转身,朝着老爷车走过去。穆亦漾坐进主驾驶位置上,偷偷地瞄着他的脸色:“要不,我们三人先离开一会,让你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如果她要哭,绝对不会让别人看见。不知旦旦是不是也一样。
木然地摇了摇头,旦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吃饭吧,我饿了。”
那我就当你真的饿了,生日当天撞见自己的女友劈腿,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这种滋味不好受。对此,经历过情伤的穆亦漾最有发言权。
车内的气氛一样子特别压抑和沉闷,为了缓和气氛,穆亦漾索性打开了音乐。
“想起我和你分手的画面,泪水化成雨下满天。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就让情依旧梦难圆。”
天啊,怎么会是一首分手的歌曲。这不是让旦旦触景伤情?她赶紧换了一个台。
“寂寞的心,尽是疑问,冷冷暖暖似假似真。浪漫岁月,爱过多深,却使我痛苦泪恨。”
妈妈咪呀,又是伤心情歌,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换台,赶紧换台。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呛到。这话用在这个时候,最为贴切。穆亦漾连续换了几个台,都是悲伤情歌,就不能放一首正常的歌。
一气之下,她干脆将音乐给关了,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憋笑憋得内伤的大炮和铁子。灵光一闪,茅塞顿开:“大炮,铁子,你们两个,给我唱歌。”
只要能让他们开口,让他们干什么都没问题。两人齐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穆亦漾起了个腔调:“小燕子,穿花衣。预备,唱。”
两人气绝,我晕,这是幼儿园的儿歌,让两个大男人唱这歌,适合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穆亦漾两只葡萄眼一瞪:“唱啊,愣着干什么?”
一辆黑色的破烂车,车速快得即将起飞,车里竟然传出两种突兀的男声儿歌,偶尔还能听清一两句歌词。类似什么,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一路哼着不符合他们年龄阶段的歌曲,老爷车终于飚到御坊。祥树早就命人做准备好红糖萨其玛,血肠。今天的午餐主菜则是火锅。
奇怪的是,今天是两个小寿星的生日,为何那个小年轻面如死灰,心不在焉?穆亦漾拉着旦旦进入包厢,用满语对着祥叔说了句:“碰上些晦气的事情,他心情不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心情不好没关系,多吃两口菜,多喝两碗酒,心情自然而然会发生变化。
大炮特意将大酒杯换上小酒杯,免得这两个小祖宗一个不注意,真的喝得伶仃大醉,他怎么向领导交代?
铁子有点为难,今天发生的这事,他拦着囡囡不让他喝酒,好像有点不人道。人家心情苦闷,你让他喝两杯,解解闷,舒缓一下心情,这才是应该的。万一旦旦喝过头,醉酒伤身,他也不好交代。
穆亦漾才不管这两个人心里想些什么,她直接拿起一瓶汾酒,“砰”地一声打开盖子,给旦旦满上,又给大炮和铁子斟上酒,最后才给自己倒酒。
她单手执杯,豪情万仗:“为了取暖,干了这杯酒。”
现在的她才明白,为何这些北方人的酒量这么好,原来便是生活所迫。天冷啊,冻死狗。喝上两杯高度数的白酒,心里和脑子都辣辣热热的,暖身。
“干。”
半天就蹦出一个字的旦旦一口干下汾酒,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