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们放过你吗?别做梦了!”詹姆斯发出阴恻恻的尖笑,“我在村子从来就不是好人,他们都怕我、恨我,我就喜欢看他们想弄死我,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瘦子,别这么说话。”戈登无奈的对他说,“你要少说话,每次你说了话,周围看我们的眼神就变了。”
“是的,你的嘴巴臭不可闻。”一个背着大剑的冒险者说。
“你们不是要在乱世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发誓守护弱小,尊重人性和爱的自由战士吗,你们忘记了栖息在世界树上的蓝鹰了吗,你们的责任感呢?”伊恩连续的发问。
“哈哈,故事你也信,真是不可救药了。”仍旧是詹姆斯的大嘴巴,“劳什子蓝鹰,每次都要我们跟人讲这个瞎话,说要打好舆论战,老子是冒险者,不是游吟诗人。除了我们团长,没人听说过蓝鹰是什么鸟玩儿,也没人信,同行都笑话我们起的白痴名字,看看人家冒险者的名字,什么风暴英雄,什么燃烧军团,还有什么什么暗黑破坏神,什么守望屁股,还有什么什么炉石锅底。我曾提议不叫蓝鹰了,改叫暴雪爸爸或拳头爸爸,可惜被否决了,一群不动审美的家伙。”
黑暗的洞穴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轻微的喘息声隐约回响,空气阴冷而潮湿,带着刺鼻的怪味,仿佛空寂的大厅,虽然深埋地下,也潮润不堪,却没有生长任何苔藓之类。石壁表面非常粗糙,凹凸不平,黑沉沉的,有种令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周围石柱和石壁上无数星星点点的水珠,纷纷闪烁着橘黄的光,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又像眼魔的眼睛中凝聚的那点点寒光。篝火勉强映照出极小个洞穴的面貌,空洞、宽阔、沉闷、神秘,细密的天鹅绒一般的黑暗将火光遮蔽得严严实实,让洞穴陷入永恒的沉睡,唯有最里面一条绵长而幽深的隧道,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伸向地底,伸向黑暗的深渊。隧道吐出冰寒气息,擢筋剥肤,慢慢的,从无声处弥漫起一股阴森和死亡的气息,仿佛身处准备妥当的地下墓室一样。
“玛丽,到一边去,没我喊你,不要出来。”伊恩轻声说道,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表情复杂的看了沃尔特一眼,点点头,抻了抻他的衣角,抱着乌鸦,橐橐地跑到远处,躲在嶙峋乱石后面,却隐约露出半只小脸,向这边张望。
“真遗憾,是你逼我们的。”戈登说着,手缓缓抬起,到眉梢,稍稍顿住一会,果断地往下一挥,示意众人动手。
他们得到指示,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侧跨一步,形成半圆的包围圈,掣出武器,慢慢的向伊恩迫近,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拥有丰富的格斗技巧经验,和长时间默契的配合。登时,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们身上发出,凛凛若有实质,仿佛能使敌人不战而屈。他们没有理会远处的小女孩与乌鸦,甚至对付眼前这成年人都大材小用,如果不是为了活动手脚,看看他崩溃后的可怜模样做消遣,他们觉得,一个人,随便抽出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们时间把握得很精准,几乎同时,不约而同的,四个人同时包起,瘦子右手手腕急抖,刺剑击出,剑尖闪烁不定,犹如活生生的灵蛇,朝着他胸口咬来,发出令人发麻的金属嗡嗡声,他没有怜悯与不忍,身形丝毫不停滞,右臂猛地伸直,细长的剑身尖啸着直刺,锋刃寒光闪烁,带着一抹寒光。
他刺剑还没有刺到,马戛尔尼就已经冲到面前,重重地压了过来,他的脸色分外狰狞,牙关咬的咯吱咯吱作响,猛地高高跃起,右腿抬的老高,左腿绷紧,裸露的肌肉贲张,动作十分迅捷有力,借着跃下的惯性,他双手中巨大的双刃大剑挥舞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弧,重重劈了下来,这把大剑既庞大又锋锐无比,只要劈中了,必定能将伊恩分成两半。独眼龙和另一个冒险者也不甘示弱,咬牙切齿,逞起本领,挥着长剑,狠狠刺向伊恩两侧肋下。
“轰隆——!!”
一声巨响,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的绽放,火光一窜一跳地闪着,撕破无际的暗幕。火海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一切都吞下去。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成片的松脆的石笋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石砾和干燥的土尘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侥幸逃脱的冒险者。
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没有在地面流淌,鲜血喷溅到空中的一刹那就蒸干了,仿佛盛开的红蔷薇,妖艳夺目,忽的枯萎了,没有了,消失了。一阵阵灼热的空气让幸存的冒险者肺部感到难受,他们惊惧的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原来的场地变成了焦土,巨大的石柱变布满交错的裂纹,底座炸飞半边,酥掉的表皮和松散的石块簌簌直落,地面犹自冒着火焰。灰色的烟柱不断的向上,似乎在发威之后还要让人对它膜拜。
马戛尔尼流着眼泪,他在最后关头翻滚,并用巨大剑身挡住了炽烈的冲击,护住了头部和重要部位,他头发燃烧散发出难闻的臭味,表皮大面积毁损,液体渗出引起水肿,他的双眼鲜红的像只兔子的眼睛,他此刻不住揉搓着,间或停下来使劲眨眼睛,他的眼睛几乎瞎了,只能看到一个个连成一片的人形黑影。
瘦子也没有死,但皮肤完全破坏和烧焦,局部呈苍白、黄褐色、焦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