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都督离开了,江子兮才微微松了口气,她身边没有会武功的人,若是李都督强行动手,她怕是毫无招架之力。
还好李都督还畏惧着五公主这位大神。
江子兮回头,扶起浑身无力的江胥,细细的擦拭了他脸上的泪水,不由得笑了:“你这子,平日里看着皮实得很,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竟怕成这样。”
江胥脸一红,手却死死的抱着江子兮不愿放开:“我才不是怕呢,我只是想阿姐了,阿姐,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初战事四起,到处都在招兵买马,江父强行将江子兮送入宫中做太监,保下了江胥,所以江胥一直觉得江子兮恨江父,顺便也恨他。
更何况,宫中人人难以自处,江子兮能活下来已经是很难的事情了,跟别提出宫了。
没想到,他竟还能再见到江子兮回来。
江子兮笑着拍了拍江胥衣裳上的泥灰:“你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好了,你快去山坡上叫爹回来,那李都督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得立刻带你们进京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胥一想到李都督,身上瞬间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狠狠的点零头:“好,我这就去找爹爹回来。”
待江胥走后,江子兮进屋准备收拾一些能带走的东西。
屋子很也很昏暗,她点上煤油灯,勉强能看得清楚屋子的模样,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灶台和木床,木床上摆放着两床极旧的被子,屋子里充斥着油烟、汗臭各种各样臭味混合的怪味,令人有些窒息。
但不知为何,闻到这个味道,江子兮竟觉得无比的熟悉和感慨。
这个地方,是原主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便是再再烂,也是她以往的归处,唯一的家。
“啪。”江子兮手肘不心碰到了桌上的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丝响动。
江子兮捡起来,是一个绣得很精致的香囊,原主十岁的时候锈的,上面沾满了黑色的油脂和灰尘,却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姑娘当时锈的有多认真。
江子兮心中一动,将香囊收好在衣裳里面。
“子兮……”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子兮回头,门外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黝黑的面上满是褶子,眼中含泪,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手中扛着锄头,带着一股十分朴实的农夫气息。
其实原主是恨这个老饶,若不是这个老人,她就不必一辈子葬送在宫里,不必受李公公的欺辱,也不必与女主为敌,最后也不必死得那般的惨。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老人送她入了宫。
可当江子兮亲眼见到这个老人眼中的泪珠和满脸褶子悔意的时候,她却一点都恨不起来,连带原主的恨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也是爱她的,只是这份爱比不上对江胥的那份而已。
江子兮鼻子一酸:“爹……”
“彭!”锄头衰落在地,发出金属特有的撞击声。
江老颤巍巍的走向江子兮,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抬手想要碰江子兮一下,但看到江子兮身着华服,低头看自己手上满是泥泞,便硬生生的收回了手,眼眸止不住的往江子兮身上转悠。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老声音哽咽的道。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对于皇宫的认知,就只有雍容华贵,他只知道宫里生活好,却不知宫里生存之艰难。
当年将江子兮送进宫,其实不是因为不爱江子兮,也不是想要江子兮替江胥去死。
他只是觉得,江子兮代替江胥入宫了就能过上好日子,这样江胥也能不上战场去送死,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江子兮咬了咬牙,忍住了眼中的泪意,伸手牵住了江老满是泥土的手,惹得江老不安的抽回了手。
“爹手上脏,你身上干净,不要弄脏了你。”江老腼腆的笑着道。
原主娘亲早死,就只有江老抚养两个人长大,要不累是假的,一的农活让他他黝黑的脸被晒得有些泛红,身子也因为经常弯腰而变得有些畸形,可江子兮却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爱意。
“不脏,不脏。”江子兮道,泪如雨下。
待江老情绪平稳下来,江子兮前前后后明了一下李都督的恶行,江老震惊得连话都不完整了。
“你是,那李都督喜欢男的?这……这不是胡来嘛!”江老无法接受这个想法。
江子兮:“……”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李都督要强上江胥啊……
这亲爹对李都督的关心明显超过了对儿子的关心。
江子兮:“爹,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你快点收拾东西,我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
听到这话,江父像是又老了几岁,浑浊的眼睛环视了一下这个屋子,满是眷恋与不舍。
“一定要走吗?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走就走,爹……爹舍不得啊……”江父对这个茅草屋有着不同常饶眷恋。
江子兮抿唇:“爹,其实若是你想,日后我们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看看的。”
老人通常不愿意离开自己住久聊地方,她也是能理解的。
江老叹了口气:“子兮,你可知道,爹当年花了多久财建好这间茅草屋吗?”
江子兮摇头:“多久?”
“三年啊,整整三年啊。”江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江子兮垂眸:“爹……”
江老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