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在离开之前,泷一抬起脚进了浴室。
在用四面玻璃简单的搭建成一个浴室的狭窄空间里,他脱下紧贴着肌肤的衬衫而与裤子。
温热的水流从头部开始分散成许多条线,淋遍全身的任意角落。
洗澡的时候,泷一喜欢抬起头以闭目的姿态静止不动。
十多分钟后开始拿起随身携带的樱花沐浴露擦拭全身。
关上水阀的时候,四周皆是给视线上了一道枷锁的水雾,迎面吹来的潮湿香气让他感到十分的惬意。
大概从习惯了加贺屋温泉的热度之后,泷一爱上了冲澡。
除非是人在外被各种各样的计划所阻挠,在东京或是在家,一天两次是免不了的。
将毛巾收起放在洗手池边缘上时,微卷的短发不到一会儿就自然风干了,推开玻璃门的时候。
目光就此投向床边窗户的位置,朝阳将建筑的随影搭在挂在墙壁上的白色衬衫上。
“呐前辈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大海哦,像现在这样的季节的清晨。
不过,如果是冬季的话,从海里游泳了回到海岸上换衣服是最麻烦的。”
“全州没有海吗?”
“全州没有的哦~~它不是靠海的城市。
所以想要看海我就只能去济州岛,蔚山,仁川这些地方。”
与黄礼志在神奈川海水浴场的对话悄然回荡在耳畔,对照着镜子简单梳理着头发的时候,他听到了楼下社长姨母独特的呵斥声,似乎在教训不懂事的孙子。
拎起背包,锁门,我这钥匙。
下楼的时候,刚好在柜台边的姨母立即换了副表情和自己打招呼。
“哎一古,长得好看的孩子来了早上好啊。”
“早上好。”
旅店的姨母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这一点从最初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偶然看到了她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副泛黄的照片可以看出。
长发披肩,稳重,聪慧,听说以前是市区里一所学校的教师。
现下已经退休,靠着年轻时候赚来的积蓄开了这家旅社。
姨母的丈夫与女儿,女婿皆在首尔生活,把孙子留在了全州。
与自己交谈的时候她抱怨首尔那边的学校学费太贵,而且孙子的出生地以及出生证明写的是全州,所以从全州转到首尔去读书,要花很多的钱。
仅在不到十分钟的对话中,泷一基本了解清楚了她的所有情况。
不过他不太能够接受比自己大七岁的姐姐,所以婉拒了旅店的姨母差点要把88年出生,而且是在做偶像的二女儿介绍给自己的想法。
“早上好,现在要离开了吗?”
姨母看着泷一递出去的钥匙,有些遗憾的开口道。
“因为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忙完了要做的事情之后就会离开这里区去别的地方,所以只能离开。”
“离开全州之后,打算去哪里呢?”
姨母开始帮忙办理着退房手续,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仍放慢手里的动作开始找话题跟自己聊天。
“嗯~~会去首尔,妹妹在首尔那边生活,这次要过去看看。”
“首尔啊~~可惜我要一直经营店铺,上一次去首尔的时候,还是大女儿结婚的时候。”
对过去的回忆仅仅是略微提及了一下,之后又道“要努力的生活哦,欢迎你下次来全州的时候,还住这里,到时候我给你更好的优惠。”
“好的”泷一笑吟吟的回应道,之后离开了旅店。
于他而言,自己对于这间旅店的所产生的微不足道的影响。
似乎也不过是每天不断入住与离开这里的诸多客人们中,所相差不了多少的存在。
时间已开始迈入了九月中旬。
以往在东京会深刻体验到的夏日的余韵此时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州入秋之后的闲适。
“您好,请送我到这里。”
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泷一将信纸上的地址给司机看了一眼。
现在的你,在做些什么呢?是否坐在教室里凝视黑板用心做着笔记?
倾听着后方汽车启动的引擎声,泷一看向窗外。
不知这个时候,她究竟在做什么。
全州槿暎中学,中三年级七班。
昨日,黄礼志收到了一周前从东京寄来的书信,依旧是那熟悉的笔迹与被“喷”上樱花香味的粉色信纸。
泷一所寄来的信,是在前天的夜里,黄礼志回到家中小区,在楼道间的储物柜中打开的。
因为抵达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惧怕被父母看到这封信然后会问出各种让自己感到羞怯的问题,于是她将信藏好简单的洗漱便进入了梦想。
隔天,前往学校的途中,像昨晚回到房间放在腿间把信拆开。
说实话,泷一寄来的每一封信都令她备受期待。
以至于即使看过了,之前收到的那些至今都被她以“妥善保管”的形式,放在了只有自己才会知道的地方。
这次收到的信件与以往有些不同,他在信中写到了最近在东京的一些近况。
临近毕业往返学校里的多个场所,那种对于要展开“新的未来”的济东情绪随着日子的临近逐渐升高,可以和当初他参加司法考试进入考场时候相提并论。
社团内的事情让他变得日益忙碌,加上期间为许多新入学的新生后辈进行解答,可以替自己分担一些压力的人手也更显得缺乏。
在信里,泷一提及了自己准备去海外旅行这件事。
然而却并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