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骗人的?”许阳柔声道。
许河身上还有一些纯真,知道说谎不对,所以这才说了原委。
许阳也担心她是个小孩子,可能有时候说出来的,未必是如同她理解的意思那般。
再怎么通透,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大人的意思有时候未必会完全理解。
“奶奶说,我们家贫,姐姐家搬去了县里,一个赔钱货,都能拿到一处宅子,必定是不缺钱,二伯是个不孝的,平时也不见得回家看看,干脆装病,拿点钱就好了。每年奶奶和爷爷轮流病一回,家里也不缺钱了,指不定哥哥也能去念书了。”许河奶声奶气道。
许江和许三郎一样,自尊心极强,而且是个愚笨的,骨子里洋溢着一种贪念。
生而为人,有贪念,那是在所难免的事儿,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那就是不对劲了。
要是时时刻刻都是洋溢着贪念,那是愚蠢,是坏。
许三郎其实是最像许老汉和姜氏的一个孩子,一样蠢,一样的坏。
好在许河还不错。
事到如今,许河完全是没有必要去诬陷自己的亲人。
她说的是实话。
也正是实话,可到底是难听啊。
好好的事儿,被许河说出来后,许老汉和姜氏的贪念就被后辈知道了。
汪氏第一个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果然是如此,我就说呢,好好的一个人,说倒下就倒下。”
“行了,别在孩子跟前说这些。”陆氏拉了拉她,许河还在呢。
这孩子不过是几岁,却有比成年人更加沉稳,让她知道太多的阴暗面,说到底她们也是罪孽深重。
汪氏努了努嘴,倒也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和二房一样,纵使厌恶三房,觉得三房不是个东西,但也没有办法迁怒到许河的头上来。
到底是个通透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伯母,你们尽管骂吧,我知道爹娘他们做的不对。”许河奶声奶气,但却一脸坚定“我知道,爹娘他们其实做错了很多事,是伯母你们懒得计较罢了,我说他们也不听,只能像是今天这样弥补一二了。”
“我听大堂哥说,原本今天是二伯母开业的日子,但是却因为他们胡闹,改了时间,耽误了你们赚钱,断了财路,是他们不对,你们要骂就骂吧。”许河嘟囔道。
说到底,是愧疚的。
但凡是有一点是非观念的人,都知道,做人不能总是惦记别人的银子。诸天帝庭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生在这样的家里,说起来也是让人惆怅。
许阳莞尔,道“娘,要是宣儿考不上,你会不会也如此。”
陆氏……
寄托了很大的希望,自然是想着能考上的。
每次多读一年,就会想着能考上的几率大一些。
就像是赌场当中,输了之后,就想着下次肯定能赚回来一大笔。
赢一次,可以把之前输的都赚回来。
许老汉和姜氏大概是这么想的。
投入越多,越是希望自己能赚回来。
陆氏想了想,她好像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停手。
要是当时趁早停手的话,可能就痛一会儿,可如今都十几年了,要是停手,投进去的一百多两银子,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了。
这哪里成?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
陆氏瞥了她一眼,道“宣儿不会这样对我的。”
许宣聪慧,远远不是许三郎能比得上的,再说了,他们家有钱,供得起。
就是这么财大气粗。
许阳噗嗤一笑,的确,人与人的际遇,的确是不能比的。
许宣也不是许三郎,未必是要考这么多年都考不上。
他聪慧,指不定从第一次的时候就考上了。
这事儿,谁说得清楚呢?
也不排除是这样的结果。
从县里回来,主要是看许老汉的,这次带回来不少的补品,都是花了很多银子的。
除了给许老汉买之外,也是给姜氏买,给老两口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汪氏看到了,直喊嫉妒。
买这些花的银子,统共加起来,也有三四两。
在乡下,是很多的了。
陆氏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姜氏这种老无赖,要是不跟村里的人说清楚,指不定就说二房不孝顺啥的。
既然做了,就要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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