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两组换班的时间如期而至。
武姜拖着极不情愿的身躯,挂着极不情愿的表情,在苏娉婷的拖拽之下,走进了还算熟悉的地牢。
此时此刻,这哪里还有半点阴冷与潮湿。
从地牢大门到通道,可谓是层层看守,密不透风。由于守卫的密集,原本阴森森的地牢,都快成地下黑市了。
可这样一来,便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霉味儿是没了,可取而代之的是浮躁闭塞的空气,与藏在空气中,那令武姜忍无可忍的汗味儿。
不止是她有所察觉,苏娉婷以及其他巫族女子,也都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
男子们还好些,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
虽执行任务的地点欠佳,可武姜却惊讶的发现,巫族众人没有半点怨言。即便是对环境极度厌恶的段思瑶,竟也无比坚定的向前走着。
可以,这些巫族子弟意志之坚定,让武姜都感到了意外。
他们似乎没有超然物外的娇贵,反而实在的令人诧异。沉思了数秒,武姜反应过来,这或许就是巫族特殊的教育方式,所造就的人才吧。
尽管灵族也是强者为尊,可却不会像巫族这般,划分极其明确的等级。
也不会有灵族子弟费尽心力的竞争,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构陷同门。也许这些在历史上发生过,却少之甚少。
灵族清心寡欲,有好,也自然有不好。
至少真的打起来,清心寡欲,或许会成为许多人永远留在战场上的理由。
“你们若不好好执行任务,会怎么样呀?”
武姜偏头,打算与苏娉婷闲聊几句。
惊异的望着武姜,苏娉婷欣喜若狂。因为武姜很少主动跟她话,反倒是她多次倒贴,都没能成功。
“轻则地位一落千丈,重则命丧当场。我们巫族人向来严明,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这么惨吗?”
武姜内心平静,表面却充满可惊叹。
显然,她只是想引诱苏娉婷继续下去。
“我们巫族身处弱势,必须不断强壮自身。若不拼命,便会被灵族抹杀,若不努力,便会被断绝资源,自生自灭。我幸得师父照顾,还能随心所欲。其他没有师长扶持的人,,那才叫艰难呢。”
提起这些,苏娉婷一阵唏嘘。
这些观念根深蒂固,是他们从出生以来,便接受的东西。
“所以,你们都被这样的规则所限制,不仅对外毫不留情,对自己人也无半点怜悯吗?”
到这里,武姜不禁看了段思瑶与董诺一眼。
这两人若在灵族,恐怕早被冠以迫害同门的罪名,给抓起来了。
“也不是,万事总有例外的。”
苏娉婷摇摇头,她也看到聊段思瑶二人,自然知道武姜在想什么。
“谁是例外?”
“流川。”
武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竟还能问出个熟人来。
“这人名字挺怪的,跟那两人比,谁厉害些?”
一丝恶性趣味在武姜心底蔓延,她想试探试探,流川之前的是不是真的。这家伙以前的地位,是不是真比段思瑶他们高。
“流川更厉害些。师父了,若非流川是二供奉的外孙,他跟我,该是同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