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赫轩看见凌楚楚柔弱无辜的样,想起木盒中那个被银针扎透的布偶,和写着她生辰八字的黄符,便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巫蛊之术在大周国已经被禁绝了百年之久,当初举国上下对此类邪术驱避如虎,先帝也下了命令永除此患,怎么此物竟还会出现在丞相府中?诅咒的对象竟还是相府四小姐!
凌楚楚这么一个弱女子,又能对他们产生什么危害,竟然要用上这样恶毒的手段来诅咒她?
难怪这些年凌楚楚总是体弱多病,想必定与这邪物脱不了干系!
月念悠亲眼看见凌赫轩眼中惊、惜、恨、怒,数种情绪一一闪过,便知道今夜凌楚楚是赢定了。
凌青阳被父亲盛怒的眼看得心神难宁,连忙解释,“父亲,这小贱人几次三番装神弄鬼,使尽狡猾奸计,这定是她用来迷惑父亲的!”
“来人,将大少爷押入刑房,等候本相审问。”
凌青阳没想到,父亲竟问都不问凌楚楚一句,就将他视为嫌犯,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
“小贱人,算你狡猾,竟然用这等下作手段来诬蔑于我,你以为你能瞒得了父亲几时!我迟早要把你的真面目揭开……”
护院一团布封住凌青阳的叫骂,拖着他进了刑房。
家丁见势将丫环放开,月念悠和小桃匆忙上去扶起凌楚楚,凌楚楚仍然还捂着肚子眉头紧皱。
“四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凌楚楚摇了摇头,弱弱道“就是肚子疼,没事。”
凌赫轩将木盒重新合上,嘱咐身旁的伍氏“你明日将此物拿去梵音寺,让了尘方丈驱驱邪,处理妥当再回来。
今夜之事,你们若是胆敢泄漏出去,休怪本相无情,各自到管家那处领两钱银,管好你们的嘴!”
伍氏接了木盒便让丫环捧好了,这才走到凌楚楚身边问询她,“你舌头麻不麻?”
凌楚楚惊讶,随即点头应答,“是有些麻,姨娘怎么知道?”
“大夫说这是吃了商陆中毒的症状,看来你和那些宾客一样误食了商陆煮成的汤,可怜的孩子,你真是受苦了。”
凌楚楚刚想说没事,便又呕吐起来,挂在月念悠胳膊上跟个人偶似的,风一吹便能倒下。
凌赫轩看凌楚楚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眸中怒意更盛,“你送楚楚回房歇息吧,一会儿解药熬好命人给她送去。”
刑房内,凌青阳被绑在刑房的木桩上,口中塞着的布团堵住他愤怒的声音,而他双目却肆意往外喷发着怒火。
原以为那丫头不过会点装神弄鬼的把戏没想到竟有这等本事,破了他一连几次布下的局,还反将了他一军!
害他堂堂相国公子,沦落到跟那个疯妇同囚一室!
可恶!巫蛊之术在大周国土上是绝对禁止的,父亲若是信了她,那他今夜岂不是……
刑房和门忽然被推开,随即有人走了进来。
凌青阳看见自家父亲阴沉的脸,不由得一阵胆寒。
家丁取出他口中的布团,他大吸几口气,连忙控诉道“父亲听孩儿解释,那小贱人……”
“住口!”
凌赫轩喝止儿子,难掩怒意地质问他“是不是你母亲指使你这么干的?”
“母亲心慈,怎会使这般卑劣手段,孩儿堂堂男子汉更无从知晓如此邪术,这分明是凌楚楚那个贱人自导自演,诬蔑于我……”
凌赫轩打断凌青阳的话,却道“那么,你告诉为父你如何知晓人参是被楚楚所盗,兴冲冲跑去清兰苑搜查人参,又为何会将邪物带回?”
凌青阳理直气壮,“我是从母亲那里得知,清兰苑的丫环帮着搬过货物,凌,四妹那清兰苑清寒,她身边的丫环手脚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试问祖母寿宴这般大的场面,又有谁如此不识大体,胆敢将有毒的商陆换给厨房炖汤?
必是四妹识破丫环偷盗人参,又不忍送回这贵重补品,索性借机调包人参交给五妹,送回仓库瞒天过海……”
一包人参,便将凌楚楚和凌秀妍乃至伍氏三人卷进污水,这样明显的诬蔑手段,也亏了杨氏用得出手!
凌赫轩听不下去,冷冷抢过话说“上个月周扶风来府上,才送了她不少补品,她若是贪财,又怎会分送给旁人,不转手拿去卖钱?
你母亲教你算计,就不曾教过你知己知彼?”
凌青阳没想到,父亲会知道凌楚楚这些事,一时怔住。
其实早在周扶风送来补品之后不久,凌楚楚就已经把大半的补品送去给老夫人了,但当时接物的妈妈子自己收了好处又私藏了些,就在凌赫轩面前提了一句,凌赫轩便记了下来。
“她正是因为手头缺钱,才要拿周兄送的补品去做人情,这次贪了人参不也是理所当然?”凌青阳狡辩了一句。
“你,唉!”
凌赫轩恨铁不成钢地瞪凌青阳一眼,狠狠甩下衣袖,转头看见赵妈耷拉着脑袋,不由得一愣。
“这老妇已经死了,舌头也不知断去何处了,着实诡异得很,恐怕此事与那个装神弄鬼的贱人也脱不了干系!”
凌赫轩抬手在赵妈鼻边探了探,果真已经气绝,她那一身淤泥与血污散发出的气味使他更皱紧了眉宇。
“来人,快去请池仵作来,此事不得使旁人得知!”
凌青阳见父亲起了疑心,又说道“父亲,祖母寿辰乃是良辰吉日,寿宴上发生这样不祥之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孩儿恳请父亲千万严查清兰苑